风波就此停息,一切尘埃落定。
军部额外调遣的军雌们和两组机甲队亟待回军部复命。
虽然军雌们一般不苟言笑,但从他们富有神采的双眸,以及偶尔柔和下的眉眼,得以窥探出几丝他们暗藏的喜悦。
一场影响后果可能超过六号行戒所事故的危机,被化解了。
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无论是压制“外客”,还是保护雄虫阁下。
或许,他们在这场动乱中并没有出多大的力,这整件事的过程也没按照他们预料中的发展。
但无论如何,是皆大欢喜的收尾。
这,就足够了。
虫族是好战,并且善战。
但像这种同族间的镇压和内耗,虫族已经经历得太多了。
从历史疼痛的伤口里流出的,都是深黑色的脓血。
能少一道,再好不过了。
行戒所的驻员以及长驻行戒所的军雌小队,在清理“收纳场”的残墟。
同时,将之前和“外客”对战所产生的痕迹一一清除。
在所有清扫工作都结束后,由主控室调控,行戒所内的探照灯再次熄灭,视线内重临黑暗。
暗,倒也并不全暗,毕竟圆柱形枢纽散发的蓝光长明,虽微弱但恒久。
一如给漆黑投入些许微光,向生命抱以长久期望。
萨索洛和克米同总指挥一起,是最后乘运输梯离开行戒所底部的。
彼时的行戒所,灯已灭。
伊莱的茧仍在7、8号栋间的深处,角落里。
无需再由“收纳场”禁锢。
“收纳场”和“房间”的功能相同,不过看起来,确实没有“房间”顶用。
临时造的东西,性能还是不如原装。
克米正想着,自动乱结束就未曾发过一语的总指挥突然点他的名。
“小阁下,非常感谢您......”
总指挥面向克米,语调真挚而绵长。
像在这句话里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而对着萨索洛说:
“萨索洛阁下,对于之前的事,我很......”
话未说完,便被萨索洛打断。
“打断您的话,很不礼貌,我表示歉意。
“但您,如果是想对我道歉的话,大可不必。
“各司其职而已,我非常理解。
“就算您对格奇去说同样的话,也会得到和我别无二致的答复。
“我们非常清楚自己的职责,您也不必为了保全两方,而委屈自己。”
萨索洛的语调是散漫的,言辞却极犀利。
总指挥微微摇头,有着细碎皱纹的脸上扬起柔和的笑意,长叹一声,说道:
“正是如此,这份谅解,更让我愧疚......”
——
格奇和戈瑞特还没离开。
克米他们刚从运输梯内走出,就遇个正着。
总指挥问候过两位雄虫后,与萨索洛和克米暂别,进入了主控室——他的办公场所。
他向军部发去的辞令一日未被审批,他便一日都是这行戒所的总指挥。
最高的位置,意味着,担着最重的责任。
在下一任接班者未到来前,他就依然要肩负起这份职责。
待总指挥离开,格奇难得的没再关注萨索洛,而是看向克米。
“你好,克米·莱诺戈。了不起的后辈。”
“我叫格奇·施蒂特。我和你的雄父利吉亚也相熟,比萨索洛、更熟。”说这话时,格奇斜睨了一眼萨索洛,“到时候,如果你能和你的雄父一起来做客,我将非常欢迎。”
格奇眉眼张扬肆意,带着如烈焰一般燃烧的热情。
爱恨很鲜明。
就像他看不顺眼萨索洛,但这跟他对克米的态度完全无关。
戈瑞特在格奇说完后,接着出声。
他用华丽的词藻称赞克米的英勇、无畏和果敢。
用词汇一经修饰,简直言过其实。
克米都不知道是否该出于礼貌,而接住这些话。
但比起之前见面时流于表面的客套,戈瑞特显然真诚了很多。
格奇听着这些话皱了皱眉,适时清咳一声。
戈瑞特从善如流地收住了话头。
所以,倒是不需要克米来接话了。
两父子等在这里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和克米说说话。
待语毕,格奇毫不留恋地随驻员往行戒所外走去,全程未和萨索洛有过一句交流。
当然,这并不囊括“眼神交流”。
戈瑞特作为晚辈,没和他的雄父一般随性,郑重的向萨索洛和克米道别。
才追上了,已经走到很远处等他的格奇。
“萨索洛叔叔,你究竟做了些什么事,让格奇先生这么看不顺眼你?”
“有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