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快一声怒喝，带着身后的几个兄弟疾步走到陈虎所在的面摊。

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面摊老板将灶台的火关上，转头朝着看热闹的伙计招手。

这几个人从开始到现在嘴就没停过，万一真是官差要抓的人，这面钱还没结，好不容易出一次摊，总不能赔了本。

“待会趁着官爷问话，你过去找那边上的人，把面钱结了。”

伙计抬头看摊主：“老板，这官爷问话，我要是过去插上一嘴，那不是找死吗？！”

“你傻啊，偷偷溜过去，我刚刚算了一下，这几个人一共吃了18碗面，36文钱，要是真被抓走了，这钱和打水漂有什么区别？”他总不能跑到县衙去要钱吧？

伙计嘴角抽动两下，摊主不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推搡着他进了人群。

陈虎吃面的动作停顿的几秒，面对身后传来的质问，咬断正在吸溜的面条。

他转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咋地，光天化日的，还能乱抓人不成？”

“少废话，问你从哪里来的！回话就是！”一个捕快拿着剑抵在身前，厉声呵斥。

“嚷嚷什么，从和善村来的，兄弟几个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陈虎掏了掏耳朵：“官爷，我们这才刚来，可是什么事情都没干，就吃了几碗面而已，你们认错人了吧？”

看着陈虎一副流氓混混的样子，身上哪里有什么质朴农民的影子，旁边的小捕快忍不住贴近李捕快的耳朵低声私语：

“李哥，我看这人嚣张跋扈，哪里像个农民，跟个地土匪似的，要不抓回去问问？”

陈虎自知没干什么坏事，占着理，因此丝毫不畏惧所谓的官差。

周围看热闹的人因为捕快在场，不敢靠的太近去观看，手里做着自己的事，眼睛是一眨不眨盯着面摊的方向。

几个老大娘窃窃私语：“我刚刚就说了吧，那伙人可不像好人，你看看，这不官爷就来了。”

“也不一定吧，人家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倒不像是干了什么事的样子。”

“这年头，都是表面太平，听说没，有几个流氓地痞溜进城里要闹事，啧啧啧，说不定就是这几个。”

“你从哪里听来的，靠不靠谱啊？”

“哎！你是不知道，前街上都传疯了！”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官爷要过来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话，几个大娘赶忙低头噤声，生怕惹上什么事情。

面摊的伙计趁着两伙人对峙，穿过人群抓住一个人的袖子，压低声音：

“兄弟，把面钱结一下。”

被拽住袖子的小弟回头，看到是伙计，下意识眼神躲闪，随后低下头有些为难的开口：“面钱是我们虎哥结的，我现在没钱。”

伙计道：“兄弟，18碗面，就36文钱，你先付着呗，到时候你们再私下把钱算清。”

“要不你问问我旁边那个人，我现在是真没钱。”

伙计：“……”

他无奈的转头扯了扯旁边人的袖子：“兄弟，你们的面——”

“俺也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