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娘家也不是没帮过自己,娘每次来看她都是满眼心疼。
“我的婉儿啊,你这是造了什么孽,竟要嫁到这儿来遭罪受,实在是不该啊实在是不该啊!”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刘婉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无望了。
后来她柔弱能干的性子让婆婆孙氏更加好拿捏,整日指着她干这干那,有点不乐意就会被压着打。
后面嫌弃她是只不下蛋的母鸡。
“别人家的媳妇一嫁过来就是双喜临门,添彩又添丁,你倒好,嫁过来还不愿意做活,懒得要死。”
为了生孩子,她开始喝那苦不堪言的药婆子,终于怀上了,生了个女娃,结果孙氏想要的是男娃于是看她更加不喜了。
就像现在月子都没出就要干活,方勇腿受伤躺在床上不得动弹也是她伺候,她现在活脱脱就是方家的奴婢。
刘婉掩面而泣,甜甜也在哭,因为她吃不好没奶水,孩子饿的哇哇哭。孙氏还在骂咧咧,当真是有苦说不出哎……
孙氏庞大的身躯进来,“孩子怎么还在哭?连哄个孩子都哄不好,真是无用。”话音一转,又道:“方勇腿又开始疼了,你去喊大夫来,顺便买好菜,休想多用一分钱,到时候少了钱有你的好看!”
刘婉一脸苦涩,“那孩子呢?甜甜还饿着,没吃饱…”
“我来带,喂点糊糊就好了,怎么?还不相信我吗?”一双豆子大的眼睛瞪着她。
刘婉不敢,将甜甜暂时托付她手。平时婆婆孙氏就对孙女不上心,嘴上说着会喂糊糊,指不定又觉得是个女娃,舍不得粮食只喂一点…
刘婉双手快速在衣裳上擦个来回,拿着钱跑出门去了。
最近的医馆坐镇的是文大夫,和文夫子是亲兄弟,二惠竞爽个个都有出息,名声在柳香县响当当。
进门一位小公子,眉目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脸容面无表情,细看之下,乌黑深邃的眼眸中满是不情愿。
文大夫整理柜台中的药材,余光看到来人,气宇轩昂的模样哪怕是在人多熙攘的城中也算是少见的。
主要是简家开分店的事在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简家的底细被街上扯话的婆子们扒了个彻底。
加之自己的兄长开设私塾,与他饮酒畅谈,说的最多的就属眼前这个外表看着人畜无害,实际桀然不驯的小子。
气的他兄长头疼。
“掌柜的,抓点枸杞、党参、淮山、红枣、北芪、桂圆、当归。”
细听之下,语气中幽怨甚多。
说来倒霉,今日逃课被姐姐抓了个正着,差点拎着他去夫子面前负荆请罪,不过她狡黠一笑,罚他过来当跑腿的,自己又不知跑到何处寻欢作乐去了。
郁闷。
文大夫叫来伙计,将简轻说的药材各称二两打包,手指灵活的拨了拨手中的算盘,习惯摸下胡子。
“刚好三两。这正当上课的时候,你小子怎的跑出来了?当真是叫我兄长不省心啊。”
简轻付了银钱,“文夫子他准许的,我可是很听话的。”
文大夫:…
鬼才信你呢。
“那你买这些个药材做什么?可是家里有人患病,那也得要大夫来配药啊,切莫自己在家瞎捣鼓,容易出人命的,去年冬天就有人盲目自信,不知从哪讨来的偏方子,又不听大夫相劝…唉,好好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简轻指着药材道:“这些补物安全的很,基本的判别能力还是有的。再者,这不是用来治病,而是用来做药膳的。”
文夫子:“药膳?”
这新鲜的词,他是第一次听。
简轻解释道:“药膳即药材与食材相配而做成的美食。”
这是他姐说的话,真不知道她脑袋里装的到底有多少,先不说一身奇艺,样样精通,光是下厨这一方面,就深不可测,这种佳肴美馔的谱子层出不穷。
江桃笑之前看到这么多菜谱还很惊讶、赞叹,到现在看到这些已是习以为常、面无表情。
刚重生时,他还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顶尖者,预知未来事件发生的走向。
现在看来,自己也就这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万不可做那没见识的进底之蛙。
文大夫摸着胡子,“这种做法倒是新奇,不知是做什么?”
“药膳凤爪。”
文大夫两眼放光,一看就是凤爪的爱好者,拽着简轻的衣角,两人就药膳凤爪这个话题好好深入交流了一番。
这时,刘婉气喘吁吁的跑进堂里来,长时间的赶路让她差点站不住脚,抬起瘦骨如柴的手潦草的擦了把额间的汗水。
“文大夫可在?我家夫婿腿疾毛病又发作了,还请跟我回去诊治。”
文大夫医德高尚,来人请医,他立即松开拽着简轻衣角的手,叫来店里伙计给刘婉端了杯茶水。
“莫急,待我拿上药箱就与你一同回去。”
刘婉点点头,坐在凳子上还在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