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时肆拿着刀,在割一个人的舌头,看背景,像是在旷野。
第二张,时肆拿一个活人当靶子练习飞镖。
那人被绑在柱子上,束缚双手双脚,刀和飞镖插满他的脸和上半身,密密麻麻。
配合流淌下来的血和照片的黑白底色看,说不上的诡异感。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
全部是时肆。
尔栖粗略翻到最后,感觉还好,没有太多不适。
她放下照片,转而拿起录像机打开,一片血红毫无征兆地泼在屏幕上,糊住了镜头。
她下意识往后一缩,眉头加深。
镜头不知被谁擦了擦,马上清晰起来。
她看到正中央矗立着一个高台,时肆站在最顶端,手上托举着一个男人,高台之下是钢棍列成的方阵。
这些钢棍个个粗长,圆端部分牢牢插在泥地里,尖端部分朝上。
从仰视的角度来看,锋利至极。
人一旦掉下去,犹如万箭穿身,必死无疑。
尔栖在心里想,时肆该不会是要把这个男人扔下去吧?
下一秒,时肆双手轻轻一松,男人做自由落体运动……
“噗呲!”
又是一片血红溅上屏幕。
尔栖闭上眼,右眼皮突突直跳。
她把东西扔进资料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不给时振朋抓住她把柄的机会。
但那片血红印在她脑子里,怎么都挥散不去。
她很清楚地看到男人临死前紧张又恐惧地挥舞着胳膊。
仅仅一秒钟的时间,他就……
她无法想象出男人被钢刺穿透身体的画面,血腥恐怖,又恶心。
窒息感和冲击力双双叠加,使她无法呼吸。
即便对时肆暴徒的称号已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她还是有被吓到。
时振朋很满意尔栖的表情变化。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置于大腿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致的放松状态,好像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中。
他看着尔栖,开始PUA她:
“你应该知道外面是怎么传时肆的吧?
说好听点,叫战神,说白了就是个暴徒,杀生种,畜生。
能在特战营那种地方组建起自己的战队,他手上得沾多少血,尔栖小姐想过没有?
你每天跟他吃在一起,睡在一起,玩在一起,朝夕相处,当真不怕他哪天犯病抹你脖子吗?
杀了你倒事小,无非就是一死了之。
但按照他的性格,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吗?
把你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慢慢折磨,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会是种什么滋味呢?
你以为你在特战营救过他,他对你笑两下,你就能走进他心里吗?
你错了,大错特错!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尔栖小姐,时肆这个人,没有心。
他从五岁便在特战营生活了,那里边的训语是,为杀戮而生。
听听,多恐怖!
等他新鲜感一过,迎接你的,将是数不胜数的痛苦。
你能保证,你能坚持,喜欢这样的时肆一辈子吗?”
他停下,喝口咖啡,继续道:
“我认为,尔栖小姐值得更好的,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要弄清楚,怎样做,才是对的。
当然了,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单纯害怕尔栖小姐吃苦受伤,不愿见你日日生活在沼泽深渊里,这么好看的姑娘,多可惜。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他说完观察尔栖的表情。
女孩儿面色平静,眉头微微蹙起,一副陷入思考的模样。
他没有打扰,等她消化。
他相信自己说的这段话,足以让她拜服。
尔栖确实是在思考。
不过不是在思考他的长篇大论,而是努力在这段废话里提取有用的信息。
她确定几件事。
她去过特战营三年。
隋雨石封存的是这三年的记忆。
她救过时肆。
当然肯定也被时肆救过,不然只凭她一个女孩,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特战营。
郝惬意说过,是学校派她去的。
不会有哪个学校让学生去那种地方实习。
由此可以大胆推论,隋雨石买通校方,支开她,这样一来,隋雨柔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顶替她研究生的名额。
啧!
通了!
她就说这三年信息量很大。
玛德隋雨石这个狗der!害她弄得跟侦探一样,她非得叫他牢底坐穿!
想通这些,尔栖顿觉轻松起来,神清气爽,连坐姿都略显豪迈。
知道这些差不多了,先用着,剩下的等有时间再找大师帮忙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