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尘和易飞的恋情是让所有处于青春期追慕异性的青年人羡慕的。在这个追慕异性的年龄,有异性陪伴是多么令人神往的事呀。梦洁也不例外,她也希望自己的意中人能早日出现。他似乎出现了,但只是闪现,转瞬即逝,未在她生命中留下任何痕迹。
有一段时间,她强烈地迷恋上了校园内的一个身影。她从未跟他说过一句话,只是每天强烈地盼望着他的出现,在每天早晨的跑道上,每日晚饭后校园的林荫路上,篮球架旁,乒乓球台旁,她都强烈地祈盼着他的身影的出现。她追慕他在篮球架下的飒爽英姿,她喜爱他在乒乓球台旁的幽默风趣,她独恋他在校园小路上独步的沉稳矫健。她每日急切地搜寻他的身影,远远地凝望着他,充满爱恋。而他从未注意过她,她也从未想要主动地引起他的注意,从而与他接触,她的骄傲不允许她那样。她只是用眼睛紧紧地跟随着他的足迹,直到那足迹由两个变成四个,以后便一直是四个。她的心灵经历了短暂的窒息、空虚,继而转回到学习上来了。她知道,他不属于她。而她,从不强求不属于她的人或事物。他也永远不会知道有一个小姑娘曾经如此狂热地迷恋他。
两年的学校生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期盼与努力中匆匆地逝去了。
第三年,梦洁进入到了实习阶段。她进入医院,将她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
再有一年,碧尘和易飞也要毕业了。
碧尘和易飞认为是该将他们的恋情告知易飞家里人的时候了。碧尘的家里人由于碧玉的缘故,都已知晓,只是除碧玉一家和梦洁之外,别人还没有见过易飞。
两年多的相恋,他们如胶似漆,假期短暂的分离会使他们觉得痛苦难熬,什么都不能代替对方,即使跟整个学期都未见面的父母相见,也抵消不了他们对彼此的思念。因此每个假期他们都是在痛苦的思念对方的情况下度过的。他们总是在盼望着开学日期的到来,以便他们重新相聚。现在,是该他们公开恋情的时候了,再有一年,他们就该毕业了,而毕业后的去留怎么决定呢?必须根据家里人的意见去做决定。易飞的家和碧尘的家相距遥远,如果他们要结婚,就要考虑分配的问题,两人不能两地分居,有一方必须去另一方所在地。是谁去谁留,能不能分配在一起,都是问题。所有这些,必须等见过易飞的家人再做决定,而碧尘家人这边会支持她的任何决定,所以这边不是问题。关键是易飞的家人。
暑假的时候,碧尘随易飞去了一趟易飞家。逗留了几天便回来了。回来后的碧尘忧心忡忡,寝食不安。
“碧尘,你怎么了?”家里人问她。
“他家人不同意。”
“那易飞的决定呢?”
“他也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碧尘的样子,梦洁会决断地说,“算了,别找了。有啥大不了的。”她没有经历过感情的波折,所以她不理解感情是一个怎样让人拿不起又放不下的无形的却又牵制着人的东西。
最后一个学期,碧尘由幸福的巅峰跌到了痛苦的谷底。
“我拗不过我妈,我家一切我妈说了算。她已给我联系好了毕业后的单位。而你又过不去我家那边,那以后——”易飞总是这样说,而“以后”后面的话也总是以他的犹豫和焦虑所代替。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后,碧尘已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见了梦洁后,她便会与梦洁絮叨,梦洁便会火冒三丈,“我去找他,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耍人玩呢,别以为咱们好欺负。”
碧尘又怕梦洁去找易飞,便又急着安慰梦洁,“别闹了,那有什么用呀,不解决问题。”
梦洁看着日渐憔悴的碧尘,说:“那你就听我的,跟他断了,自己咬碎牙咽到肚里,别让别人看见。再说了,你看他那样,自己连个主意都没有,一天“我妈、我妈”的,再摊上那么一个不通情理的妈,找了他也没有好日子过。算了,别浪费感情了。”
其实,碧玉跟梦洁的想法是相似的,她虽然没有梦洁那么激烈,但是她也认为碧尘找了易飞不会幸福。易飞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如果父母开通的话,也许还行。可是他的母亲现在就看不上碧尘,以后一起过日子,隔三差五在易飞耳边说点什么,两口子难免会因此闹别扭,日子肯定不好过。因此,碧玉也建议碧尘别找易飞了。但她的语气是温和的,是给碧尘留着自主的余地的,不像梦洁那么决断。
但是碧尘仍然犹豫不定。不知是进还是退。她在痛苦的深渊挣扎,想要找一条出路,可是哪里才是出路呢?
一次,在他们交谈中,易飞不停地提到他的母亲,使得本身就极度压抑的碧尘火冒三丈,她怒火中烧地喊道:“你妈,你妈,你就知道你妈。”
“怎么,连我妈都不能提了吗?”易飞一看碧尘对他妈的态度,也便火冒三丈,回敬道。
“别老在我面前提,我不想听。”碧尘怒道。
于是他们就这一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吵,吵得面红耳赤,最后以一致达成的分手为结局,结束了这场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