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林之衡的承诺后,林今安放心地出宫,准备去处理出发前的最后一件事。马车驶到一座古朴的宅子前,林今安没有带丫鬟,亲自叩响了大门。
“敢问是谁?”小厮打开大门。
“本宫是江宁公主,冒昧前来还请魏大人和魏夫人莫要怪罪。”林今安恳切地说道:“有要事要与二位相商。”
“小的失礼了,参见公主。”小厮跪下行礼后,领着她走进正厅:“小的让人去叫魏大人和夫人来,公主稍候片刻。”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魏朝瀚进了前厅,不卑不亢地向她问安:“老臣让公主等候多时了,公主近来可还安好?”
“都好,”林今安放下茶杯,起身向他回礼。
魏朝翰不喜客套,开门见山道:“不知公主匆匆前来所为何事?”
“本宫听闻府上长子魏小将军说,魏家十年前曾经丢失了一个孩子,和小将军是双生子,可有此事?”
“是。”
“其实,本宫在江州常住时曾经遇到一人,与魏小将军十分相似,因此多留了一个心眼,或许当年那个孩子是被人拐走了,现在仍然在人世。”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魏朝翰手中的杯子摔碎在地上,他满脸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仿佛在花时间消化这个消息。
“总之,本宫不能多留,那人还身处危险中,此番来只是希望他回到这里的时候,你们能认回他,让他有个家。”林今安起身向他告别:“本宫先告辞了。”
... ...
西越,满脸是煤灰的程时晏躲在一家酒馆后的巷子里,这里有许多杂物和酒桶,方便他藏身,他已经在酒桶里这不安稳地睡了一觉,醒来幸运地发现自己仍然在原地。
“我说,那事到底有眉目了没?”他刚想钻出酒桶去,外面就传来说话声,吓得他立马缩了回去。
“哪有那么容易?三大箱黄金!昨天夜里加的筹码,如果有这么好赚还用得着加价?”另一个声音有些恼火。
原来是看中赏金来通缉他的人,程时晏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直到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远。
等到四周恢复寂静后,他轻手轻脚地从酒桶爬了出来,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撕破了几处,从巷子口走了出去。
“哪来的乞丐?”酒馆的老板娘在门口嫌弃地看着他:“去去去,滚远点去,别打搅我们做生意的。”他点点头,往港口的方向慢慢走去。
港口前依旧是人来人往,许多商人指挥着雇来的劳动力搬运商品和黄金,程时晏仔细地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遍又一遍,没有熟悉的人影。
果然被抛下了吗?他失落地拖着步子往回走,路过一个小摊,发现上面卖的竟是用各种各样水果做的冰糖葫芦,回想起在江州提着一大堆东西陪林今安逛街的场景,程时晏觉得自己更加落寞。
何必呢,不如去自投罗网算了,他疲惫地想道。
走过港口的喧闹,此时的街上并没有很多人。程时晏轻松地走进方才的巷子里,回到那一堆酒桶中,还从一旁的杂物里挑挑拣拣拿出一条破旧的棉被,随后百无聊赖地靠着墙坐下,看着西越国湛蓝的天空出神。
现在那老家伙该找不到他了吧?他被彻彻底底地困在异国他乡了,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回去的机会。
... ...
大周,林今安收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布包裹,交代了绿翠一些重要事宜后,根据古赞丽前些日子的话准备独自去港口找一个穿红绸裤的女孩。
她很久没有独自坐马车,一路上感觉有些孤单,但是又想着程时晏在西越牢里的惨象,她就鼓起了勇气,决心一定要营救他。
过了大半日的光景,林今安面如土色地到达了人来人往的港口。她裹着头巾,穿着最普通的粗朴衣裳,看起来俨然就是个年轻的普通农妇。
“你好!”没等林今安的目光锁定到她身上,杨沫沫跑到了她面前:“你就是那个西越妇人找来的救兵吧!”
“你...怎么知道?”林今安诧异道。
“这里的人大多都带不起那么贵重的玉,虽然我也只是猜测。”杨沫沫指了指她颈间露出的玉:“你可以藏藏,不然被别人看到可能心生不轨的念头。”
“好吧。”林今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劳累和不适:“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立刻出发。”杨沫沫坚定地说道:“我们搭一艘小些的船,速度更快,我叫了两个船上的伙计来帮忙。”
“你..."她欲言又止。
“你想问我为什么帮你是吧?其实他也帮过我,你一定是他的夫人吧,他说自己已经成亲一年了,算了,我们路上再说吧。”
“我?”林今安虽然有些吃惊,还是迅速地跟上了杨沫沫的脚步,向着登船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