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钱再多,得有个花的地方吧。
王全福站在一旁忍不住猜测:“可能是临到老,在西北待着苦了一辈子,想要骄奢一把?”
反正也要死了,律法什么的,不在意了。
被抓住,大不了还是一死
小皇帝拧了拧眉,仔细想想,好像也只有这个说法比较中肯。
“派人再去查一查。”他对着房内的礼部尚书,刑部尚书一起说道。
这俩人凭着几个皇子厮杀之时迅速站对队伍,一眼挑中了八皇子,成了如今的天子心腹。尽管官职不算最高,可在朝堂里也算是有着比较重要的地位了。
两人外加个小皇帝,一共三个,形成了一个其它大臣难以融进去的小圈子,经常私下里聚在皇宫里商议“要事”。
等分配好了任务,两位大臣从尚书房出来,沿着台阶往下走,
王全福手里端着一盏喝剩的茶杯,跟在两人身后出来。
如他这般的身份和年纪,本是不用亲自侍奉在皇帝身边,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计,
可他还是做了,
就这么一件小事,感动的几任皇帝眼泪汪汪。
礼部尚双手交叉,互相揣在袖子里:“王公公安好,您还真是稳固如山,屹立不倒啊。”
瞧瞧人家这混的,齐高帝在世时,是内廷最信任的大太监,连他们这些大臣见了都要卖几分薄面,客客气气的。
等好不容易新皇继位了,每天站在皇帝身边伺候的,距离最近的人依旧还是他。
是丝毫不给手底下的新人小太监一点机会啊。
简直是铁打的王全福,流水的皇帝。
王公公面上不动声色,捏着嗓子道:“能伺候在皇帝身边是咱家的荣幸,咱家只忠于皇帝一个,自是比别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要长久些。”
忠于皇帝这个身份,不是忠于某个人,
谁当皇帝他就忠诚于谁。
礼部尚书听完被噎了一口,无法反驳这个强大的理由,因为他自己也一直这样想的,并且这么做了。
只是很多时候,臣子更加的身不由己,往往在皇帝没有登基之前,开始参与夺嫡之时就得选择站队某位皇子了,这种时候凭借的就是个人眼光,一旦选错,最后往往落得个满盘皆输。
万万不如王全福这般自在,等到皇子长成了皇帝,他才再去跪舔,简直稳赚不赔,万无一失。
礼部尚书心里羡慕,王全福作为齐高帝身边贴身伺候的红人,好像对哪个皇子都没有十分得罪过,这种处事圆滑的手段,也怪不得人家能混的好。
一旁刑部尚书不这么想,他侦查办案多年好得有一点看人的直觉,眼睛眯起,如一把锐利的剑指向对方:“端王贩卖私盐,收敛大量钱财,背后必是有着更深的阴谋。”
什么人老了想骄奢一把,这种理由只能骗骗刚继位的小屁孩,
他怀疑这个王公公在故意引导新帝,减轻对端王府的重视。
刑部尚书试探道:“依王公公之见,对刚刚陛下所述之事,可有什么线索?”
王全福慢悠悠的擦了擦手里的汝窑瓷杯,像宝贝一般递给了小太监,做完后才抬起头,笑眯眯道:
“那咱家就不知道了,陛下命林尚书去查,查出来就有线索了。”
你查啊,觉得不对自己去查,能查出来是你本事,问我有什么用。
真个滑不溜秋的老泥鳅,一点把柄都不让人抓住。
刑部尚书眉毛挑起又生生的落下,心里暗自把人咒骂了个遍。
他直觉这个王全福有问题,又没有证据,只能再想个办法从别的地方突破,
可如今他手头压着的事可多呢,不光每日要处理多如牛毛的刑事案件,还要四处抓捕到处逃跑的私盐贩子。
头大如斗,整个刑部乱成一锅粥。
按理说大理寺才是刑侦办案的好手,比他们刑部更加厉害,抓捕私盐贩子这事对方也理应参与一份,可不知道魏国公怎么想的,眼睛糊了屎,每天只懂得盯着刑部催,
催催催,催命啊,林尚书气个半死。
俗话说,线越多越理不清,
同样的时间全部用来做一件事,和用来做多件事,效果完全不同。
在如此高负荷的工作状态下,不出所料,刑部进展速度缓慢堪称龟速,足足过去好几个月了,一件事也没办成……
这厢,端王为什么贩卖私盐敛财还没查清楚不说,朝廷惊恐的发现,派去端王府的钦差大臣失联了,最后连尸体都没能找到。
钦差大臣深死,尚方宝剑丢失,这说明什么?
完了,
端王要反天了!
这次用不着再私下里上书房开小会了,事情过于严重,只能拿到早朝的时候大说特说,
礼部尚书:“端王如此做法,太过不把朝堂放在眼里,此时应当出兵,剿灭罪臣。”
他慷慨激昂的话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