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席卷眼目,她揉了揉眼睛,一个利落的翻身下马。
楼阁伫立在此,百年未变,人都只道是古迹,其实不然。
“幽冥,管好你的人。”
陈凌双越往楼上走视野越开阔,只闻男人唤她的声音。男人音色清冷,染带着不耐烦的沙哑。
陈凌双瞥了一眼跌坐在楼阁中摔东西的祈年,她赔笑着行礼,“王爷。”
江欲燃慵懒的靠在座上双腿交叠而坐,气势逼人。双眸似冰捻,如寒月。
“那明州旧城池如何了?那些晦气的旧物什,又狼藉的建筑,可都一一铲平为本王爷重建好了?”
陈凌双行礼作揖,“回九爷,已有密卫来报,前皇帝差人亲自把圣印送来了。长安,如今照您的吩咐,换字为鹤安。曾毁坏的城宇琼楼,如今也都飞速重建起。”
江欲燃嗤笑,捻了桌上的金粉,掺杂在玉兰花里。
“江山改君王换,他们的接受程度倒真是快啊。”
“九爷何必思想,九爷也知,旧皇帝的国情如何,百姓也都是识时务者。”
左右王朝已经覆灭,宫殿楼宇尽被烧。四散惊慌的百姓急需要领头的主宰,谁能护他们周全,谁能为他们带来巨大的好处,他们就拥护谁。
不过,这天下之事,他们更多的时候,也都是身不由己。
王和臣,臣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的顺应王旨。
旧王已过,自然他们听候的就是新王。
况且拥他当王,说不准还能活下命。至于九王爷与他们的旧皇帝,之间的仇恨之事,与他们何干。活着已然不易,祈晟旧王统治有纰漏,整日重心放于军,民心劳苦,早有了偏颇的言论。
“幽冥,你在说什么。”
江欲燃寒光一现,刀剑横在了陈凌双的脖子上。
陈凌双抖了一下,随后低下了头,“臣逾越,愚钝,还请圣上原宥。”
夭寿了,陈凌双垂眸的眼睫一直在颤抖,她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祈晟皇帝是江欲燃的仇人,这是能在江欲燃面前提的吗!
陈凌双的心脏猛的一跳,江欲燃岂不知这些么,反派现在不爽的肯定也不是因为什么百姓倒戈的太快。
江欲燃漫不经心的敛眸瞥了她一眼,收起了利刃。
“狗皇帝祈晟死了吗?”
陈凌双暗自叫苦,哎哟,又来了。您提起死敌不痛快,还非要提。
“没有。”
陈凌双面上带着真挚的神情,“他在大牢里关着呢。没死,整日望着牢房的墙壁过日。”
江欲燃一袭暗蓝藏色劲衣,宽肩窄腰的俊逸,身形挺拔修长。陈凌双见他的一眼就看出来,反派江欲燃直属于禁欲挂的大帅哥。
江欲燃没有再看陈凌双,他靠在椅背上,抬起手,透过指缝瞧见窗沿上养的玉兰冒新芽了,眯起眼端详片刻。
漫不经心而又不失威严的道:
“回宫。”
·
要两月的路程,生生缩到了十三日。
江欲燃手下势力发展的本就庞大,自他屠城陈凌双烧城之后,便差人大肆重建陨落飞快的京城。
陈凌双一行人到达之时,再没看见一点战火的痕迹了。
树上长了新的嫩芽,春风浩荡的吹过崭新的京城——鹤安。
“呕——”
归来路程时日是缩短了,可苦了陈凌双。坐着马车一路颠簸,一路吐的她直接脱水。
“护法小心。”
手下的侍卫扶住了刚下京城,就要倒在树上的陈凌双。
“没事,不用管……呕——”陈凌双头昏眼花的恶心。
侍卫是男子五大三粗的不会照顾人,鹿逐瞧着护法抓心挠肺的难受,他挠了挠头。
忽而想起来小时自家娘亲在自己吃多了难受的时候,会拍拍自己的后背,给自己顺气。
“呕——没事,鹿逐不用管我,快去看九爷那里需要什么,我,呕——”
陈凌双胃里反酸水,近日她恶心的就没吃饭,嗓子里越吐越难受。
鹿逐给自己点了一下头,大名鼎鼎的幽冥护法好歹是女娘,自己的阿母告诉自己,自己身边的女娘都是要疼的。
“护法,鹿逐给您顺顺气。”鹿逐忙拉住双腿一软要倒下去的陈凌双。
朝着陈凌双的后背拍了两下,
扑通一声,陈凌双不可置信的给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鹿逐!咳咳!”
陈凌双吐到难受的动静已经不小了,江欲燃刚撩开车帘,就见手下的侍卫把面色苍白的陈凌双拍到了地上。
江欲燃大喝,“你做什么!”
一行人朝着陈凌双走了过去。
鹿逐见陈凌双倒在了地上,以为是她还很难受腿软的站不起来,扶起来人之后。
他认真的说:“护法,鹿逐扶你,会没事的。”
说罢又要给陈凌双拍背顺气,陈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