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会答应让你回来。”
孙萍花哭得脸颊涨紫,就跟快断了气似的,她是又跪又求,好一通说情,可最后都未能动摇周老太分毫。
宋念喜和巧儿看着难受,赶紧把她拽到凳子上坐着,让她先把气儿喘匀了。
这会子,周老二也终于看出了娘的决绝,他淌下了两行浑浊的泪珠子,知道再求也是无用,只好学着媳妇儿跪了下来。
“娘,儿子以后不能再在您跟前尽孝了,是我对不起您,给您磕头了!儿子去了南边后,您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说罢,周老二塌着肩膀,脑门对着地上就是砰砰砰的三下。
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见状,老三他们都沉默了。
头一回见老二露出真情,宋念喜也觉得感慨万分,眼角微微湿了些。
谁知这时,周老二捂着脑门道:“娘,儿子知道求不来您原谅,只想求您最后一件事,您若答应了,儿子也好放心地去打工。”
周老太郑重地点了点头。
“说吧。”
只要不过分,她这当娘的又咋能拒绝。
而孙萍花更是捂脸泣不成声。
她以为是老二放不下自己,要求娘帮着照顾,直接就扑倒进老二怀里去了。
周老二忙扶起媳妇儿,只顾央求:“娘,南边路途遥远,路上肯定多有不便,儿子只想求您,多给儿子带些盘缠,也不用太多,两千、啊不三千两,三千两就够了!”
“银子太沉不便拿,要不,您都给换成银票吧。”
闻声,屋内再次沉默一片。
周老太缓缓合上了眼,吐了口浊气,只恨之前那顿竹条子没抽死老二!
……
去往江南要走水陆双路,且耗时很长,所以东稻村那位刘姓汉子也不能在家久留,毕竟还得回去照看生意。
而人家动身,周老二只能跟着一起前往。
临行前,周家人给他送到了镇上码头,目送他上了船。
“娘,媳妇儿,我走了之后,你们可得好生照顾自个儿。”周老二哭得眼睛肿胀,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周老太张了张嘴,没有应答。
天知道老二究竟是舍不得家人才哭,还是舍不得家里的安逸,姑且算作两者都有吧。
周老二要的那三千两,家里自然是没给的,就只给他拿了五十两傍身,以后一切都凭自个儿了。
“娘知你粗心,怕你给这五十两丢了,所以特把其中二十两换作银票,缝进你身上暗兜里了,可别弄湿了。”周老太嘱咐道:“余下三十两,都给你弄成了碎银子和铜板,自己掂量着花,反正花多花少也就这些了。”
周老二摸着兜里的小面额银票,不由更是悲从中来,他舍不得地看着孙萍花。
“媳妇儿,若是想我,就多劝劝娘让我尽快回来。对了。你在家可得守住了身子,切不能跟外头男人来往啊。”
孙萍花湿了衣襟,刚要说几句疼惜之言,结果却被老二弄得憋了回去。
周二郎冷着小脸儿,不悦道:“二叔,这话该给你自己说才是,怕是守不住的,只会是你自个儿吧。”
“二郎!”周老三赶紧叫住。
眼看着就要开船,周老太也省了多余废话,只捡紧要的嘱咐。
“到了那边切记安分,对了,娘给你的籍帐是花了三十两做的假的,给你编了个假名,所以你若是惹是生非,就算你说是县主亲叔,也没人会信,记住了吗?”
这话一出,周老二的泪珠子淌得更没完了。
“娘……!”
绵绵和二郎都惊讶地瞅着周老太。
敢情这是釜底抽薪,不给二叔留半点儿后路了啊。
不过周老太也是懂软硬兼施的。
她给老二理了理衣领子,又道:“娘昨晚儿给你缝了一套新的衾衣,就在包袱最里头,你穿上身上就跟在家里一样的。只要你在外面老实做事,过个几年,娘或许就给你接回来了,一切都看你表现。”
周老二心里又有了盼头,赶紧点头:“娘,我记住了,定不会生事的。”
“娘,老三,你们在家好好的。”
“绵绵,二叔去南边了啊,你可别忘了二叔。”
渐渐的,船只越来越远,周老二的声音也淹没在嘈杂和风声当中。
送走了周老二,原以为大家多少都会不太习惯,可没曾想,过了还不到半日,大家伙儿就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
除了孙萍花独自在东厢房叹气外,其他人都该干啥干啥,说笑吵闹自是如常。
周老太更是一样。
她没啥愧疚的,反而心里头松快了些。
只是考虑到孙萍花的感受,周老太知道此时应多照顾照顾她,所以就去找了老三两口子商量。
西厢房内,宋念喜脸色微微变了:“娘,您的意思是说,想把四郎过继给二嫂?”
周老三有些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