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消云散。
只剩下一股感动的暖流,在慢慢流淌。
她一把抱起绵绵搂在怀里,又对着四个孙子的小脑瓜儿,挨个摸着。
“奶~”周绵绵趴在奶的肩膀头子上,撒娇道:“别让四锅锅过继过去,好不好啊,这样绵绵的心里好难受,特别难受。”
看着她捂着胸口,故意挤眉弄眼的小模样,周老太都逗得笑声嘎嘎的。
“你们想啥呢?”周老太笑够了,干脆给了绵绵个定心丸:“奶早就弃了那过继的念头,放心吧,不光是眼下,就算以后,咱家也绝不会再提啥过继不过继的事儿!”
“当真?”绵绵眼睛瞬间变亮。
周老太轻扯了下她脸颊肉:“咋的,奶还有对咱绵绵说话不算的时候?”
这话一出,孩子们都高兴极了。
奶自然是从不会哄骗绵绵的!
有了这话,他们的心便可踏踏实实放肚子里了。
周绵绵搂着奶的脖颈,软乎乎地蹭个不够:“嘻嘻,还是奶最好啦!”
“对对,奶最好,天下第一好!”三郎起哄地大声嚷道。
四郎这会子最高兴。
他咧着小牙儿,爬到炕上撒欢地滚来滚去,又有些乐疯了似的,转头一口咬在自己的小枕头上。
谁知下一刻,就听一声哀嚎。
周四郎的一颗松动的牙,正好陷在枕巾上,被他这么猛一起身,直接给扯掉了……
“呜呜呜牙,四郎的牙掉了……”四郎乐极生悲,抹着眼睛哭了起来。
其他人则是笑得直不起腰。
想不到四郎的第一次换牙,竟是这般猝不及防……
……
日子这么悠哉地过着,倒也快极了,一晃春天就剩个尾巴。
眼看着就快到夏天了。
这些时日,周家的日子也紧锣密鼓。
周老三最是忙碌。
因隔壁两个州城水位上涨,各地都抽调人手去帮忙,衙门一时事务忙不过来,就让老三也帮着做些文书之事,涉及狱断之事。
好在周老三会识文断句,起初虽不熟练,但慢慢也顺手了。
就是偶尔案子积压多时,得住在衙门,便不能日日都回桃源村了。
宋念喜时常去衙门看他。
有时再带些干粮和爽口小菜,或是些换洗衣物。
既是关心,又有查岗的小心思,周老三心里懂的,也乐得媳妇儿在意。
而因老二不在,村里这些地都交给老四,周老四也忙着挑水浇地,有时一日都要干上大半天。
总之,大人们各有各的忙。
只有周绵绵还跟从前一样,每日除了去学堂念书学琴,再就是和文英她们玩耍一会儿,小日子过得倒也悠闲。
周家学堂这边儿,因之前布置匆忙,所以各处还未做到尽善尽美。
经过这近一个春天的工夫,周老太也给重新饰弄了一番。
她专门请了白镖师来帮忙看一眼,最后在白镖师的建议下,学堂又新添了幅仿的山馆读书图、和一幅秋窗读易图。
又将之前女孩们和三郎、四郎之间的屏风撤了,换成从房梁挂起的长卷帘,上面挂着编织流苏,比之以前的屏风,隔得更严实了些。
除此之外,窗户也重新换了,桌椅也新打了套。
直到最后,连魏泠将军来见过后,都忍不住点头称赞。
觉得这才算是真有了学堂的样子。
眼下,周绵绵识的字已经不少了,这天文夫子打算教她们些新的,比如作诗。
本朝重文,甭说是官家贵女,即便是商贾之女,也大多都会识得些诗词。
若是出门游会亦或是相聚时,有谁文墨不通、不能对诗,那么也是会被笑话的。
虽说绵绵她们念书时日不长,不过文夫子甚至周家请他们来的心思,自是为了不久后去京城做准备。
所以这诗词歌赋一门,便不得不提前教了。
周绵绵学了两日这个,发觉其中大有趣味,便来了精神头。
正好这天,文夫子提前说了要当堂考考,绵绵便更觉兴奋,才刚吃过早饭,便换上身好看衣裙,朝后院学堂走去。
她穿了身藕荷色的交领小衫,衣襟上还绣了只活灵活现的兔子,下面穿了条雪青色的花绫马面。
一身素雅颜色。
走起路来,稚嫩中也多了抹飘逸。
才刚过廊下,要到后院,谁知这时,只听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回你能重新回来学堂,定要守好规矩,不可再出之前那种事情,懂吗?”是韩夫子的声音。
接着,一个柔弱的声音响起:“放心吧堂叔,碧莲知道了,这次我爹也教训我了,定是不会再犯。”
周绵绵惊讶地又上前几步,一看,绫还真是韩碧莲回来了。
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韩碧莲也下意识地转过头,再对上绵绵的大眼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