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当他们赶到这处落脚地的时候，慕容芊芊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她和樊云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正是那家简易的茶舍。

只是如今的茶舍已经没了先前的样子，从外面就能瞧见里面的破乱不堪，六七名身形瘦削的人坐在茶舍里，围着一堆篝火，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几人推着推车走近，车轮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那些人纷纷把视线投向慕容芊芊等人。

当慕容芊芊的队伍距离那茶舍不过十来米的距离时，不约而同顿住了脚步。

而慕容芊芊，心头更是一阵发寒。

慕容芊芊很清楚的看见，那转过身子的几人中，有人正拿着一只人类的手臂放在火堆上炙烤。

慕容芊芊还能看清那手臂一端是人的手掌，五个指头清晰分明。

人吃人？

“就这样，我和姐姐光着身子，无力的看着那些恶鬼……把我母亲的尸体剖开……一点点……一点点……分食了……”

含烟的话在慕容芊芊脑海里回响，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樊云见状，立刻联合几名大汉，护在慕容芊芊的身前。

“二哥，现在怎么办？”樊云以前手下的一名小弟问道。

“小姐？”樊云皱眉，把问题抛给慕容芊芊，似乎在等她的决定。

可是，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让樊云杀了那些人？

她是救世主吗？

不是！

慕容芊芊从来就认为人的共性是一样的，对方吃人，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想活下去有错吗？

活着，是人天生就伴有的被动技能。

人可以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但就是要活下去，这是隐藏在生物体内的基因暗示，无法违背！

可是……

对面的一个人站了起来，他看着慕容芊芊等人戒备的姿态，当即拿起了一个人的脑袋，猛地丢向慕容芊芊，向他们示威。

脑袋经过一个抛物线的轨迹后，落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泥花。

因为惯性的作用，脑袋落地后，继续朝着一行人滚来，一直滚到慕容芊芊面前不到一米的距离，才停了下来。

慕容芊芊被这突如其来的头颅吓了一跳，下意识退了好几步。

毕竟慕容芊芊前世生活相对于这里来说，实在在平庸了，哪里见过这等场景？

只是……

天空飘洒的雨水，洗净了那颗脑袋的面容……

慕容芊芊看着那已然刻在心底的脸，心头仿若被饿狼撕咬般疼痛。

是她！是她！是她……

是那个小女孩……那个不敢问她讨要馒头，只祈祷能吃上窝窝头的小女孩……

那怯怯的眼神，那瘦削的面容，那懦懦的声音……那不合身的衣服，那相互摩擦的光足……

慕容芊芊还清晰的记得，纤云关上朱家大门的那一刻，这个女孩那凄苦无助的眼神，那瘪起而颤抖的嘴皮子，仿若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一般……那是多么的无助……

“姐姐，可以给招弟一个窝窝头吗？一，一个就行了……”

每当慕容芊芊想起女孩那天的模样，她总想找到对方，想弥补对方些什么……

现在慕容芊芊终于找到她了，却不曾想到这个可怜的女娃，已近沦为了他人的果脯之物。

“……活着的人……一直都是这么苦吗……”

含烟的话又一次在慕容芊芊脑海中回荡。

慕容芊芊双目赤红，不眨眼皮，泪水却不受管制的滑落。

她咬着牙，死死攥紧拳头。

去你妈的共性！

反正老娘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生就是小人！

天生就这么无情！

再做一次恶人又何妨？

“樊云，杀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