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风清,夜凉如水。
等到左青回到家时,妻子孩子已经早早入睡,牢工早出晚归,他习惯了,家人也习以为常了。
因为在大牢里吃过晚饭,所以左青就没有将妻子留下的晚饭热一下,而是选择洗漱睡觉。
当他洗完脚准备关门睡觉时,忽地看见眼前一道银光闪过,紧接着便听见一道撞击之声自耳边响起。
“谁?”
左青惊叫一声,立即冲回房间将菜刀拿出,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眼睛在夜色中凌厉的搜索着。
一番搜寻无果后,左青将目光转向门板的一根银针,银针直立的插在门上,其下方用细绳包裹着一张枝条。
哈呼。
当左青伸手准备将银针拔出时,忽然表情一怔,银针插入的深度远超想象,致使他不得不拼尽全力,最后动用双手这才将其拔出。
“到底是谁深夜拜访?”
左青一边揉开纸条沉思,对方的这一手段让他意识到其绝非等闲之辈。
当看完纸条上的内容时,左青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银针之上,心中默默做了个决定。
……
自古监牢多偏僻,锦衣卫的大牢也是如此,坐落在南城锦衣卫所的旁边,让本就鸟不拉屎的地方更加鸟不拉屎。
不过,因为锦衣卫所的存在,倒是让大牢附近增添了些许人气,当然,这一切跟大牢的狱卒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天不亮就要进行换班,一直到深夜才能回去,迟到早退是牢头的特权,跟普通狱卒没有太多关系。
而在某间牢房中关押着陈云海一家三口,原本是小富之家转眼变成阶下囚,落魄之余道尽了命运多舛。
尤其是,现在陈云海这个一家之主病重,杜婉儿本身体弱,不仅要照顾陈云海,还要兼顾陈昇,劳心劳力下不免感染风寒。
“求求你,多给我们点粥水吧,我丈夫快不行了。”
轮到早上派放粥水的时刻,杜婉儿瞧见碗中的粥水连半碗都没到,不由哀求狱卒。
狱卒听后不耐烦的说道:“爱吃不吃。”
说着,他提着粥水正欲离开,忽然瞧见牢头左青走来,于是放下桶恭敬道:“左爷。”
左青挥了挥手,看向牢房里面的杜婉儿,他想了想对着狱卒说道:“你先去忙吧。”
“官爷,求求你行行好,多给点吃的……”见到左青,杜婉儿苦苦哀求道。
她已经不奢望对方能够放自己出去,只希望能够让丈夫快点好起来。
“这是你朋友叫我给你带的,吃完了放门口。”
左青留下东西后便来到一直关注的狱卒面前,轻拍了其肩膀,笑道:“到时把它给我。”
狱卒原本还纳闷左青为啥今天无缘无故会来这里,于是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谁曾想,这一看就给自己揽了个任务。
一想到刚才对陈云海几人的态度,一股寒意不由从脚底冒出,令其背脊发凉。
待到左青离去,狱卒看向杜婉儿夫妇的目光发现了细微的变化。
……
“公子,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豆浆,你尝尝味道?”
祖彭起床后在丫鬟小雅的伺候下洗漱完毕,乳娘便端着一碗豆浆走了进来。
“放在桌上吧。”
祖彭淡漠的说了一句,乳娘其实并不住他家,但对方来的很早。
乳娘听后略微有些失望的将豆浆放在桌上,然后无视祖彭在场,当着他的面喂杜如霜。
祖彭见状眉头轻皱,端起豆浆用指尖轻触一下豆浆,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端起来喝了一口。
然而,刚一入口,祖彭便感觉味道不对劲,他看向乳娘,皱眉问道:“这是什么豆浆?”
乳娘听后一脸害羞道:“这是奴家的豆浆,公子要是喜欢,奴家每天都给你带来过。”
如此明目张胆的提示,让祖彭眉头紧锁,他放下豆浆,淡漠的望着乳娘,说道:“你以后不用来了,这是你的月钱,拿着钱走人!”
“啊?”
听到祖彭的话,乳娘诧异不已,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祖彭却是没有说话,而是冷漠的望着对方,在祖彭冰冷的目光注视下,乳娘抿了抿嘴唇,面带羞愤地拿着钱离开了房间。
等乳娘离开之后,祖彭抚了抚额头。
没办法,只能再去找牙行的人打听有没有其他老实本分的乳娘了。
至于面前这碗豆浆,祖彭没有丢掉,而是叫小雅喂给杜如霜喝。
临近傍晚的时候,祖彭回到府邸,丫鬟小雅见到祖彭立即起身迎接了过去。
“有没有人来送东西?”
虽然小雅是哑女,但并不妨碍沟通,听到祖彭的话后,她露出疑惑神色,随即摆了摆手,表示并没有人前来拜访。
这让祖彭的脸色微变,心中预料的场景出现,只是没想到却来的这么快,看来是他的手段不够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