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六感到莫名其妙:“既然那里有我老相好,我不该去吗?”
随他怎么想。
谢六眼看着楚钧的脸色越发古怪,就猜到这人又想八卦些什么,心下已经合计得差不多。
坐下来用软巾绞着头发说道,心情颇好:“想问什么?”
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的楚钧,脸色变了几番后,坐在谢六身边。
“那你们二人少说岂不是都十年没见?”楚钧纳闷道,“你怎知他会不会喜新厌旧。”
谢六手上一顿:“……”没想到,你脑补能力这么强。
现在想来,那天在这销骨阁中初见到楚钧时,不过是撑场面罢了……本质还是和少年时一般无二。
“我信他不会。”
只这么一句话,就叫楚钧的眉头紧皱起来。
“谢大夫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还信那些花里胡哨的海誓山盟?”
“信了又如何?”
谢六借着绞头发,往楚钧看不到的角度一偏头,没忍住嘴角勾起的弧度。
“反正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在楚钧眼里便是谢六完全信任对方,半点怀疑皆无的表现。
一时之间心口有股闷塞的感觉。
“对我防备心倒是重……”楚钧嘟囔的话传进谢六耳朵里。
幽怨委屈的味道浓得厉害。
谢六侧目看手腕上的生死契:“销骨阁阁主当然不可信,初见面就给我下了生死契,自然要多提防。”
也不全然。
放下手中的绒巾,谢六作状叹气。
“我们两人都不可信。”才会需要这些制衡的手段。
楚钧认同这一点。
命都握在对方手里的两个人,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处聊天,本就是一件奇妙的事。
“不过销骨阁阁主事务繁忙,待我离去前,不如解开生死契,我也解开你的毒。”
躺在桌上的短剑被谢六拿起来,利落地收起来:“以后天涯路远,也不必担心互相制衡。”
销骨阁阁主的命太金贵了。
一直拴在手里面,怪叫人不安的。
自己的命在其他人手里,也始终算个大问题。
万一他在溪中山庄逍遥的时候,这边楚钧又被人讨伐。
倘若他技不如人直接丧命,还得多搭自己一条命。
“我事务不繁忙。”
谢六:“?”说了半天,重点是这个吗?
“既然你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那不如明天就去溪中山庄,我与你同去。”
言语间楚钧已经做了决定。
谢六一脸莫名其妙:“你销骨阁怎么办?”
“外界还当我已死,现在我也不便出现在人前。”楚钧沉着解释道,“销骨阁事务,交给濮阳翎便足矣。”
正是摆脱身份,好好逍遥一阵的好时机。
谢六:“……”之前就想说了,濮阳翎身上总有一种被上司压榨的苦命感。
原来,不是错觉。
……
翌日。
大清晨就被敲响屋门的谢六一打开门就看见收拾齐整的楚钧。
甚至还变幻了少年模样。
“你不是说,最近那溪中山庄附近不太平,外面还有晏家的人?”
谢六原认为自己是没有起床气的,直到他看到,这外面天都还没亮。
有些想揍人了。
楚钧掂量着手里的包袱,想着带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够,反问谢六:“你不是着急去见你老相好吗?”
谢六:“……”那还真是感谢你关注我的情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见你相好。
一旁的黑螣顶着两顶纱帽。
随风做出摇曳的放荡姿态。
看得谢六有些许惴惴不安。
……
正在书房的濮阳翎,手底下满满的都是最近的情报。
濮阳翎:“……”
也不想埋怨阁主了,阁主能带着命回来就行。
……
昨晚的书房。
“濮阳,你说为什么总有人这么天真?”
问这句话时,楚钧的语气沉重。
会错意的濮阳翎还当楚钧准备收心,应和道:“谢小公子确实太天真了,竟然——”一直蹬鼻子上脸,阁主不罚他实在是仁善。
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完,楚钧就接上了。
“竟然天真到认为,溪中山庄南阙曲那样的老狐狸值得相信。”
濮阳翎:“?”
“明天,我会和谢六一起去溪中山庄。”
楚钧无比放心地拍拍濮阳翎的肩膀:“论才能和治理,我一直不认为濮阳你差我太多。”
濮阳翎:“……”不,其实还是差挺多的。
“阁主当真要去溪中山庄和那南阙曲一战?”
不说别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