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南阙曲偏头去看楚钧,憋出了三个字。
“乌鸦嘴。”
方才还沉重的气氛忽地变成怒火滔滔,大多是南阙曲的怒火。
他一想到那个晏清和在幻境中的所作所为,便气得不行,几乎要炸毛。
“关我什么事……晏清和实力不差,心性坚韧,进来是迟早的事。”楚钧低声反驳。
“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突破的!”
幻镜出现在南阙曲的手中,身边凑了两个脑袋。
画面中的晏清和依然平静地下命令,却在凉夜临走之前叫住了他。
取消了计划。
还以为晏清和的幻境重复这么多次,他终于要浪子回头,弃恶从良的时候。
南阙曲意识到不对。
如果当真是后悔,想放过了谢六,那幻境该拉得他更深才对。
然后就看到了晏清和亲自带着谢六到了晏家的密室,断骨放血。
偏偏,每在谢六身上添一道伤痕,晏清和便会在身上添一道和谢六同样的。
甚至,谢六穿着保命的灵宝,吞着吊命的灵药,而晏清和硬生生自己受着。
最后在幻境中把自己搞死了。
南阙曲:“……”
楚钧:“……”
谢六:“……”
“他变态吧?”南阙曲喃喃道,“不对,他在幻境里就没正常过。”
楚钧垂目沉思。
那门环还在响着。
溪中山庄有规矩,凡是突破幻境之人,皆可入庄。
南阙曲又是纠结又是愤怒。
“谢六,你说我晚几天给他开门怎么样?”
南阙曲听闻过晏清和的人品,貌似还算知礼守规矩,想必主人家没允许,应该是不会擅自闯进来。
谢六凝眉:“若是寻常时候倒是可行——”
话还没说完,楚钧飞快扑住谢六,带着人就飞上屋顶。
南阙曲:“?”做什么?
须臾间,晏清和的声音便响起。
“庄主,失礼了。”
这晏清和已经翻过来了。
南阙曲:“?”你也知道自己失礼啊?
这个月以来,第三个强闯他家大门的人了。
南阙曲无助心想,这溪中山庄的大门,是不是该卸了好。
晏清和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桌子上三碗盛好的鸡汤,眸中暗流涌动:“庄主真是好兴致,自己一个人也盛三碗汤。”
南阙曲:“……”
屋顶上的楚钧、谢六:“……”
忘了这茬了。
扑朔而起的鸟雀,其中几只食肉的鹰隼啄着桌上的碗,将肉叨进嘴中。
“当然不止我一人,”南阙曲松口气道,“这附近的鸟雀与我关系颇为不错。”
举止谈吐都染上一股子高深味儿,好像这话说的跟真的似的。
屋顶上的楚钧眉头一挑,没想到南阙曲在外人面前,还是能装出几分威仪的。
到底还是年纪不小,见得不多,听得也多了。
“叫小鸟吃同类,不觉得残忍吗?”
南阙曲:“?”晏清和说的什么话?
那展翅比人高还宽的鹰隼,你管它叫小鸟?
还有论残忍……
“鸟兽之中,优胜劣汰。而且若要比残忍,还是比不上一些小辈,就连亲如同胞的兄弟都能下狠手。”
“庄主或许对我有误会,兄弟痛亦痛在我身。”
说这话时,晏清和的语气坦然到了让在场的南阙曲和楚钧都感到难以理解的程度。
只有谢六神情如故。
晏清和这人的话,难以看透,话亦难辨真假。
南阙曲真的很想炸毛。
气得端起鸡汤,用勺子挖一口进嘴。
那边晏清和仿佛没感受到南阙曲故意放出的威压,硬扛着问道:“阿景应该就在山庄吧。”
这人居然还敢说?
还叫谢六阿景?
南阙曲是真的不明白,看晏清和的模样,就好像把谢六放在心尖上一般。
为谢六闯山庄,这时候身上整齐的衣襟和头发都已经凌乱,却毫不在意,只不卑不亢地站在这儿跟他要人。
偏生他做的那些事……
见南阙曲不说话,晏清和垂眸说道:“以前倒有听阿景说过,和庄主是至交好友,前阵子他受伤确是因为我……”
“不过这并非是全部的真相,我同阿景大概有些误会,此番是来解释的。”
强撑出来的耐心被磨灭,南阙曲冷哼一声:“他不在这儿。”
晏清和稍稍抬头:“可这空中有他身上的竹叶清香。”
南阙曲:“!”
楚钧:他变态吧!
大概因为这屋顶上也有不少鸟雀,楚钧压根闻不到。
于是一把将谢六捞过去,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