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凫溪(2 / 4)

尧山、洞庭山,然后折而向东,经暴山到青丘山。向东南路长而平,向西南路短而险,吉光,你说我们应该走哪一条?”伯益伸出手指,一边在羊皮上比画着,一边问道。龙城是三苗的都城,这一路上苗人众多,实在是太危险了,只能避开。

吉光蹲在一旁,眼睛盯着羊皮,咂舌道:“两条线各有优劣,可西线不仅险而且多凶兽,我看还是东线较稳妥。”说着,他指了指防风道:“我们有这大块头,还有两个大筐,想必不会耽误事。”

伯益将图叠起来,收到衣服里,却道:“我还是决定走西线。”

吉光忙间:“为什么?”

伯益道:“我离开偃城已近三个月,不知父王情况如何,王城是否又生变故,必须要尽快捕回九尾狐。西线凶兽虽多,巨兽也多,正好做大块头的腹中餐。”

“可是……”吉光还想辩驳,伯益却打断了他,道:“不必再说了,我是王子,一切听我的。如今大块头又没力气了,我听说鹿台山中有牦牛,我们赶紧去捕两头给大块头充饥,再找山泉饮他一气。”说罢,他也不理吉光,直接钻回了大筐。

大块头等大家都钻进大筐,就挑起来径直往鹿台山方向走,不多时便来到山脚下。与尸胡山相比,此山虽然并不十分险峻,但论雄奇却比泰山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山脚仰望鹿台山的主峰,感觉一切都如梦幻般神奇,让人生出天工巧夺的感慨。山势拔地擎天,峥嵘崔鬼,犹如一只猛虎在对天咆哮,青松在悬崖上争奇,怪石在奇峰上斗艳,烟云在峰壑中弥漫,霞彩在岩壁上流光,自然的美在这里汇聚,塑造出它威武雄壮的气概。在主峰周围,还有层层叠叠数不清的小山峰,它们好像喝醉酒的老翁,一个靠着一个,最后全都靠在主峰上。整座鹿台山蜿蜒曲折地盘旋在大地根部,慢慢旋绕而上,像一条巨龙任人踩着它的鳞甲一步步攀岩。不知当年什么样的沧桑巨变,才有了今天这峰峦相叠的延绵。在鹿台山面前,时空都变得狭小了,沧桑都变得平淡了,它是大自然的骄子,独领天下奇山的风骚。

伯益趴在大筐的边缘,指导大块头从平缓处登上半山腰,然后顺着山路进入峡谷,找到一个开阔平缓的所在。不远处便有山泉流淌,阳光下还有一群牦牛、羊在自由地啃食着灌木和青草,这里的确是一个绝佳的休憩场所。鹿台山没有大型肉食动物,牦牛和臧羊没有天敌,所以自我保护意识薄弱,见到防风这种庞然大物也不知躲藏,只停下来扫视了一番,便又各自继续自己的事情:进食、戏耍、交配。

防风按照“哥哥”伯益的指示,慢慢走进性口群里,那些性口只礼貌性地让了让路,并没有逃跑的意思。他瞅准两头最肥壮的牦牛,突然一手一只捏住它们的头,猛地举起来朝地上摔,两个可怜的家伙立即便命鸣呼了。牲口们这才意识到危险,嚎叫着向山林中四散逃窜。说时迟,那时快,大块头一击得手,便不再理那两头死牛,转身又去抓其他的,结果跑在最后面的一头牦牛和一只臧羊又被他抓在手里摔死了。

大家都站在一旁观看这场杀戮游戏,天狼见防风如此威武,不由得欢呼道:“这下好了,大块头又可以饱餐一顿了!”

大块头看着那些逃跑的动物们,像个孩子一样咯咯笑了。他不再理会地上的死户,径自走向林中去找枯木。一路走来都是如此,他已经习惯了。伯益和吉光赶忙下去,掏出短剑来处理兽肉,他们先将皮剥掉,然后切开腹部将内赃都掏出来,肠子和苦胆扔掉,其他的则埋在沙石下面,一会儿在上面烤肉,待肉烤熟将火移走,下面的内脏也被热气烘熟了。这可是个体力活,累得伯益和吉光一头大汗。天狼和摇光也不闲着,它们去附近找了一些干枝枯草叼回来,以便待会儿点火。

等一切都准备完毕,一整只牦牛便被穿起来架在枯柴上,吉光从身上取出火石将火点燃。大火熊熊燃烧起来,天狼欢呼道:“喔——喔——美味就要烤熟喽!”

摇光在一旁白了它一眼,道:“你节制一点好不好,瞅你那馋样儿,下巴都快掉下来啦!”

天狼似乎很会讨妻子的欢心,突然张大了嘴巴,好像下巴真的脱臼了一样,伸着长舌头怪声怪气地说道:“里——似——梭——各——样—”

摇光一挥爪,拍了丈夫的头一下,娇嗔道:“讨厌,口水都流出来了,还不闭上你那狗嘴。”

这边小两口在打情骂俏,那边两个好兄弟却好像闹了些别扭。自从刚才因为路线产生分歧以后,伯益和吉光就几乎没怎么说话,即便在处理兽肉时,也是各干各的,不怎么搭腔。对于这俩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来说,这确实是极反常的情形。事实上,这种反常自从两人在犬戎相会时便出现了,主要问题出在伯益身上。吉光感觉自己和伯益之间似乎有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痕,再也不像过去那样亲密无间了,他几次想要敞开心扉和伯益好好谈一谈,都被他有意无意地躲开了。一路上两人虽然在同一个大筐里,但也总是有一搭无一搭说些不冷不热的话。吉光觉得很奇怪,但他并不知道裂痕的根源在哪里,所以也无从弥补。

这时,吉光见伯益正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