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城中寒水河,寒水河上寒水楼。
站在寒水楼之上俯瞰而下,作为寒水城中最大的一条城中河,如蛟龙般起伏的身躯腾挪在眼底。
寒水楼算不上最大的楼,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栋楼还有另外一层含义——严氏家族的家主私人之地。
严金城最近心情格外明朗,死对头凌家死了个三公子,本就子嗣不多的凌江流名义上也就只剩下大儿子和二儿子了。
至于那个私生子凌河,并不被他放在眼底。
世人都说他严金城经商有道、手段雷霆,但在他看来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他真正引以为傲的,还是在生儿子这方面。
五个子嗣,除了老四是个女儿,其余全是儿子,个个人中龙凤。
特别是嫡长子严文龙,进入小玲珑山的天骄,样貌、性格都像他,是个能扛大旗的人才。
严文龙戴着翡翠扳指的拇指轻轻摩挲酒杯,躺在摇椅上,时不时丢一把饵料,惬意望着寒水河下的鱼虾争斗。
“鹏飞,你今年多少岁了?”
“马上要十七了。”战战兢兢立在身后的严鹏飞,老老实实回道。
好似知道严金城话里有话,他又马上加了一句。
“族里的先生说,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植入秘蛊成为秘师了。”
严金城点了点头,心情越发舒畅,十分满意道:“很好,十七岁成为秘师,比你二哥还要早了三年。”
被父亲夸耀的严鹏飞心底窃喜,但一想到二哥严武凤又眼底又闪过一丝鄙夷之色。
他心想二哥一个军营里出来的糙汉子,凭什么跟我相提并论?
两个月前惹了祸,这段时间时不时就在背地里把他数落,烦也不烦?等他成为秘师后,再加把劲迟早要超越二哥。
“不过你也不要骄傲自大,你大哥也是十七岁成为秘师,还是进了小玲珑山,如今更是贵为二转秘师了。你应该以他为榜样,还要继续努力才行啊!”
严鹏飞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情绪一落千丈。
“父亲教训的是。”
但是接下来,严金城所说的话,险些令他当场崩溃。
只听他说:“你再加把劲,待我退居幕后,用心辅佐你大哥二哥。”
严鹏飞死死咬着牙,攥紧拳头脸都胀红了,却又强行压抑住情绪,轻声道:“都听父亲的。”
蹬~蹬~蹬!
急促的登楼脚步声传来,严鹏飞转头看去,竟然是二哥严武凤。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武凤,做事要沉稳要冷静,多跟你大哥学……”
“父亲,大哥出事了!”严武凤一句话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严金城瞬间从摇椅上暴跳而起,身上掀起浓重的杀意!
严武凤不敢直视,只得低着头继续说道:
“小玲珑山的探子来报,大哥去了一趟星火禁墟,人……没了。”
严金城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死死捏住严武凤的肩膀,目光赤红问道:
“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人没了?是找不到了,还是……”
“小玲珑山的掌律司说是……死了。”严武凤依旧低着头,眼眶已经开始湿润了起来。
大哥与他乃是孪生兄弟血浓于水,得到这个消息没有人比他更加心痛。
严武凤抬起头,满脸泪痕的他,终于颤抖着嘴唇哭出了声,“大哥的死绝对不是意外,父亲一定要找出凶手,为他报仇雪恨啊!”
严金城太阳穴青筋暴起,满脸通红怒不可遏道: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害我儿!?立即发动严家所有力量,我一定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一个家族,上面需要顶梁柱,下面需要接班人。
如今他这个顶梁柱还站着,接班人却倒下了,这叫他如何接受得了?
站在一旁的严鹏飞,好半晌才从父亲的震怒中回过神来。
他抹了一把眼角用力挤出的眼泪,瘫倒在地捂着脸,痛心疾首大喊道:“大哥!!”
而在那双手覆盖的阴影之下,他的嘴角却闪过了一丝无人察觉的狡黠。
秋日里的风拂过寒水河面,又穿入寒水楼中吹到了他的身上,吹得他心情荡漾。
……
“这位公子好眼光啊!这套宅子背靠寒水河推开窗就能看见,风景优美视野开阔,风水也是极好的。”
一位精瘦的中年人,正在与江七玄介绍着一套精美的宅子。
江七玄扫了一眼点点头,大致还算满意,“价格如何?”
“这个嘛……”精瘦中年人心想有戏,却又不立马定价,“按照惯例这样规格的宅子我们都是至少卖一千枚金币的,但看在你我有缘便宜点九百金币如何?”
见江七玄默不作声摸下巴的样子,精瘦中年人又改口道:“八百五,你我签房契半个月后交房,再不能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