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陈昊接过赵家案子的资料时，就曾经模拟过现场的走象。

当时，在陈昊的模拟之中，陈昊的思维与模拟中的赵茜融合，成为了第一人称视角，名为代入。

而阿尔法一号读取记忆的效果，却是第三人称，名为俯瞰。

俯瞰相比于代入，能获取更多的信息。

可越看下去，陈昊越是冷汗直流。

在赵茜的记忆中，她当晚的行动轨迹，也即是杀人顺序，杀人手段，和陈昊模拟中的，几乎没什么区别。

更可怕的，当时陈昊模拟是第一人称，没法看见自己的面部表情。

而如今的俯瞰，看见赵茜那癫狂，没有丝毫人性的脸庞......

更可怕的是，如今的读取记忆，只是一个过场，虚幻的，且不存在，而记忆里的赵茜，在砍完最后一个死者赵母之后，单手提着斧子，竟将那双血红的眼睛，直直朝着陈昊盯了过来。

这眼神的接触，让陈昊瞬时切断了读取记忆的过程。

飞快取下了太阳穴上的针，细小的血珠浮现在太阳穴上，陈昊转手将赵茜脸上的面具，阿尔法一号扯下。

“这么快？”陈榊问道。

“不对劲。”

陈昊用双手在太阳穴上揉了揉，血珠便消失不见，同时替昏迷的赵茜，擦拭脸上的灰尘和血渍。

“哪里不对劲？”

“首先是读取进度，我根本没经历过那一夜，竟然能达到100%。”

“其次，赵茜记忆里的行动顺序，和我模拟的如出一辙，这也是十分不合理的...”

“还有...”

“记忆里的她，似乎都知道我的存在...”

这句话一出，连陈榊都开始头皮发麻。

“未卜先知？”

“不可能。即便大海能做到，但赵茜和我们这些人类，绝对不可能。”

陈昊摇了摇头，否定了陈榊荒谬的想法。

太荒诞了...

陈昊看着陷入昏迷的赵茜，脑袋里面一团乱麻，当然也有意志使用过度的原因。

而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赵茜，眼睛缓缓睁开...

......

夏湾。

滨海市的一个区域，也是最鱼龙混杂的区域，这里充斥着廉价出租屋，还有ktv，酒吧，以及各种宵夜档。

还有一个又一个所谓的投资公司，至于做的什么勾当，也许把地下的利发投资挖出来问一问，就能知道了。

一个不到10平的出租屋内，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子，摆弄着身前的平板。

“断了...”

“居然断了...”

“有意思...”

平板的屏幕里，赫然显示着失去连接四个血红的大字，背景是一个少女的3D扫描图。

......

陈昊和陈榊并排站在一起，看着醒过来，然后坐起的赵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赵茜的眼神，相比之前，多了一份生机，瞳孔也不再聚焦成针尖大小，但还是十分冰冷。

尤其是她看向陈昊的眼神。

有仇恨，有不甘，有疑惑。

“赵茜...？”陈昊试探性的问道，右手已经握紧了口袋里放好的匕首。

“滚。”

赵茜直接说到，根本不给陈昊废话的机会。

“......你是不是对她做过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陈榊问道。

“闭嘴。我是陈昊，你哥的朋友，你还记得吗？”

“记得，所以你赶紧滚。”

简单的几句交谈间，已经可以确认，赵茜恢复了神智，但这莫名对陈昊多出来的仇恨，又是从何而来的？

陈昊看见赵茜依旧坐着，但眼睛却再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陈昊小心翼翼地，从身后将那个消防斧，丢了过去。

赵茜直接抓在右手里。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陈昊缓缓站起身问道。

“不关你事，滚就行了。”

赵茜用右手将斧子杵在地面，把身子支撑起来，大量失血的她，身子有些轻微的摇晃，但小脸依旧倔强。

“好，我只问两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你还记得，前几天晚上，你家发生了什么事吗？”

陈昊话音刚落，赵茜的身上，猛然爆出浓烈的杀意，但陈榊明显感觉到，这杀意，有一半是对着她自己。

没错，是赵茜对自己的杀意。

眼里那种悔恨，不甘，自责，绝望的复杂眼神，表现得淋漓尽致。

“行，你不用回答，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想杀我？”

听陈昊说完，赵茜冷冽一笑。

“你把我哥害死了，还敢问我为什么想杀你？”

“我把你哥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