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可以说,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生与死都是魂魄永久存在的论题,却又因为时间一维性而变得愈加神秘。
经过昭隐的一阵“点化”之后,杜羽的言谈举止似乎比最初要更正常些,不再像原先那般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但他那望向无名的那双桃花眼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惹得昭隐望向他的眼神很是不悦,眼底倒映出寒潭之影。
“无名?”
一声传讯从无名腰身处佩挂的鬼司令牌传来,只听阴司邈道:“你们可是遇到了枯山森蚺?”
“你怎么知道?”无名疑道。
阴司邈沉静道:“原本鬼君归殿似有要事处理,但早日已有地界查探到消弭多年的森蚺重新现世,想不到竟是你们遇到的……若非鬼殿及时赶到,恐怕你此刻已有性命之忧。”
无名的脑海中一直在思索着阴司邈提及有关鬼殿的部分,难怪他方才不见昭隐的身影,原来有要事处理,但又会是何事?
还不等他多想,只听鬼司令牌另一侧的阴司邈继续道:“森蚺曾是罗刹座下一员大将,噬鬼有一段时间一直在追踪他,不料这森蚺狡诈无比,消失匿迹很久……想不到如今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森蚺竟然会与罗刹有关?
无名一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思虑道:“我遇到杜羽才知道有这等奇闻,他夜晚恢复人形,白天便是森蚺模样,这该如何处置?”
“夜间是人,白天是蚺?”
昭隐似乎也是初次听到这般怪事,神色错愕,显然有些不可置信。因之前皆是有噬鬼去为他处理掉这些事情,所以他之前根本没有为这些琐事烦心过。但现在噬鬼不在,正如断掉了他的左膀右臂。
想至此处,他满目苍凉。正如当时罗刹讥讽他道:没有了噬鬼,他算哪门子的鬼界君主。故而不知为何,他默默抬眼望着无名的身影,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无名,究竟与噬鬼是什么关系?
这是埋在他心口的问题,同样也是他唯一想搞清楚的问题。虽然目前种种迹象都表明无名就是噬鬼无疑,但是为何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莫非,罗刹那日所施下的不只是诅咒,还有……
昭隐心中顿然萌生出无数猜想,但他却不敢论证,更无从论证。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想亲手将罗刹恶鬼挫骨扬灰。
他凝望着无名,不禁出神。
无名揣度良久,问杜羽道:“你……是不是认识我?”他问此话并非毫无缘由,从第一眼见到杜羽起他就觉得此人看向他的眼神很复杂,起码可以说是,不甚清白。
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如同暖春缓缓流淌的流水,干净而纯澈。
杜羽浅笑不语。
昭隐瞬移将无名拦在身后,挡在杜羽与他的中间,冷声道:“我劝你如实招来。”
他的声音冰冷却有着极强的震慑力,好像强忍着怒意,如同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要动手一般。
花影趁势躲在无名身后,悄悄露出半个头,似乎在暗中观察这一切。
见此情形,杜羽面色忽而一冷,一改方才无辜神色。他的长眉微挑,面色冷漠,眸光黯淡了些,双瞳如深潭般望不见底。他的视线从昭隐处扫落至花影处停留了片刻,然后又看一眼无名,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我是杜羽,也是森蚺。”只听他轻轻开口,声音冷漠了几分,“森蚺的确曾效忠于罗刹,是因为蚺蛇胆在他那里,所以不得不受制于他……”
他的声音稍微低了些,神色多了些落寞之态,怅然道:“后来我与奄奄一息的森蚺签订了契约,他便以我的身体重生,白天是森蚺,晚上便恢复成人形。白天的我也并非没有意识,因为过去的森蚺已经不存在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无名满是疑惑不解,这样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从一个普通的人变成现在非人非鬼的怪物,他图什么?
杜羽望着无名,目光灼热,似乎燃烧着火星,道:“因为,我一直在等一个人……”
他的话音未落,却感觉有什么在从他的身体中流逝一般。无名见杜羽的心脏处向四处散射出墨绿色的光,无数黑色的鳞片似乎幻化成缕缕青烟随风飘散而去。
无名心中的直觉告诉他,杜羽所提到的那个人是他。
但是他此前并不认识杜羽,更不认识什么森蚺,这一切毫无逻辑可言。
“你在等谁?”无名虽然想不通,却还是问了他。
杜羽笑了笑,温声道:“我在等你,噬鬼君。”
无名简直快被他给逼疯了,怎么又是一个见到他喊噬鬼的人啊,不过他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噬鬼,只得回他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心道:这噬鬼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连敌方的人都跟他有莫名其妙的关系啊……他感觉到昭隐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杀意,怕是受到了“威胁”,又是一阵急咳。
“噬鬼跟你有何关系?说来听听。”昭隐“温柔”问道,脸上挂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