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眼前之人显然被无名莫名喊出的名字惊得一怔,只见他的眉心处不由得微微一蹙,右侧眉毛尾端向上轻挑,眉目间竟生出些许错愕。
“是谁?”
无名顿时回神,还未看清面前之人的面目忽觉一愣,方才似乎觉得眼前这张脸与另一张脸正在慢慢重合。
但那明明是与昭隐截然不同的一张脸,却为何……
重新对应上了那双眼,竟然有种神似的感觉。
不过不一样的是……他们二人的眼神绝然不同。
一如万年寒冰,另一则正是沉寂万年的冰山一角,丝毫不可窥探,甚至还会被对方吞噬殆尽。
“殿下?”
无名定下神来,终于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尔后看了看周遭环境,这才意识到刚发生的一切并非是梦,而是真实的存在。
他方才亲眼所见的过去那些记忆片段,也不是虚无幻境。
昭隐望向他的目光中顿生疑虑,但却满是担忧,不由困惑道:“无名?你刚才遇到了什么?怎么……”
眼见无名不仅换上一身新衣,更是失魂落魄般伫立在一片沼泽之地,昭隐着实为他心生担忧。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他的情绪为何总是被无名所隐隐牵动,而且他根本控制不住心中的情愫。
堂堂鬼界君主竟会忧心鬼差,可能……是他疯了吧?
身为鬼殿的他本不该有人类的七情六欲,与其说他生来没有情感,他更像是被抽离了什么。细究起来,他最初确实对无名无感,甚至对他有些憎恶,但却又在冥冥之中却又无法割舍掉他的存在。
似乎不单单是因为他与噬鬼尚未解释清楚的渊源。
无名将视线从昭隐的目光中挪开,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故而有些吞吞吐吐道:“是杜羽,为我换了一身衣……”
他无奈俯首,借故理了理衣衫袖口,这才发现他的衣身从上到下是从黑色到墨绿色渐变的鳞纹,此衣还可变作他的盔甲。
他们二人这才留意到,无名食指处的戒指消失了。
一想到杜羽,无名的心便变得有些沉重。
杜羽给他看的那些过去,是他与沈知遇的过去。虽然杜羽一厢情愿以为无名就是沈知遇,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始终是无名,并未拥有沈知遇、甚至是噬鬼的记忆。
哪怕面对杜羽的是真正的沈知遇,同样也不会后悔他的选择,正如杜羽所做出的选择一样。
“一定要提防你身边那个人。”
无名的脑海中顿然响起杜羽当时告诫他的那句话,他愕然抬头,对上昭隐那双深黑的眼眸,仿佛能够看到他眼底闪烁的点点繁星。
会是他吗?
快打住打住!
怎么可能啊!鬼殿昭隐可是堂堂鬼界君主!自己的顶头上司!谁都可以是坏人但他不可能是,一定不会是他!
那……杜羽说的会是花影吗?
想至此处,无名感觉浑身猛然一震颤抖,眉头紧皱,怅然问道:“殿下,花影呢?”
昭隐听他此问先是一愣,继而面不改色道:“他找你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无名垂眼,暗自心道:虽然他与花影并不怎么熟悉,但自从相识了这么多日,倒也渐渐习惯有他这个“小兄弟”的陪伴,更何况花影并没有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他这时有些心烦意乱。
昭隐见他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双目微黯,似乎在暗中忖度什么,顿了顿道:“无名,你到底怎么了?”
无名怔怔地望着他,心情愈加复杂,如同经历了一番心理斗争,看起来有些憔悴。
“殿下,你知道……渡长渊这个人吗?”
听到无名提到的这个人名,昭隐明显顿住身形,讶然道:“你说的是……南阳国开国人皇?只存在了一个时代的那个么。”
无名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之所以说只存在了一个时代,是因为这个国度从建国到灭国,都只经历了他这一个国君的朝代。
怕是论谁将此事听了去,都会觉得这人皇太过于猖狂,似是要以一人之力统合人世间,还要与天相斗,争个你死我活。
但是人间传记,哪怕是鬼界卷宗当中并没有过此人的详细记载,正如那位神威将军沈知遇一般。
无名心头一震,与昭隐四目相对。
他又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但是他不敢去想,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怎么了?是与杜羽有何关系吗。”昭隐琢磨不透无名的神情,只觉得他甚是奇怪。无名估计也不知道自己一有心事,便会将愁绪挂在脸上,哪怕别人不知道什么,看见他的表情也能猜到一二。
无名摇头苦笑道:“并非是他,而是沈知遇。”
他还是决定将此人告知昭隐,还有之前在鬼界卷宗查探之事。
听到这个名字,昭隐感觉心脏骤然剧痛难忍,若非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