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的这种致命的压迫感真的会吓死人啊!
无名心里慌乱成麻,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他浑身忍不住发抖,用力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他想往后退,但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目前无名并没有恢复沈知遇与渡长渊的记忆,所以他在目睹了方才的情形后,更加对渡长渊其人恐惧不已。
沈逸舟就这么被他轻而易举的消灭了?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处理、很多疑点没有弄清……就这么被他给消灭了?
这还让无名怎么好好看着他啊!?
明明是同样的躯体,但是眼前的“昭隐”着实让他不敢对上视线,那双阴冷的眸子仿佛能穿透他的魂魄。
“昭隐”孤傲的双眼深邃地望着他,深谙的眼底不知泛涌起什么样的情绪,隐约闪烁着几许病态的暗节。
无名感觉自己被定住,只能看着眼前之人向他逼近,血红的瞳孔逐渐褪为漆黑,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更像无底深渊,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冷。
他紧闭双眼,似乎做好了赴死般的准备。
顿然,一股重力压迫下来,无名愕然睁眼,原来是昭隐昏迷并倒在了他的身上。
无名不禁蹙眉,心道:昭隐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渡长渊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刚才沈逸舟跟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沈氏全族……是因为沈知遇才会被屠?
昭隐腰间的长生剑再度发出低鸣并猛烈颤抖,无名只好先扶住他的身体,还未看清周遭是否还是一片黑暗之际,他们瞬间失重坠入到深渊当中。
眼下无名来不及去想有关沈逸舟的未解之谜,目前还剩下罗刹、血疫、镜生,他也不知究竟会先遇上谁。
在这混乱之中,无名竟找不到“弑神”所在,这深渊竟如无底洞般无穷无尽,没有尽头。
昭隐重重地压在他身上,他们一同坠落下去,直至忘川之境,通向与天界的边缘地带。
无名感觉自己与昭隐被浸泡在水中,他险些被压的溺水窒息。
这……是何处?
无名险些溺水,只得从水中探出头来换气,就在刚才他挣扎的瞬间,他似乎又将昭隐给弄丢了。
他置身于一座湖的正中央,这里的水清冽得仿佛来自天外,让他产生一种珠圆玉润的感觉。此处如同大地之眼,让人衡量出自己天性的深度。
仙气缭绕其间,净化的气息扑面而来。
莫非……他到了天界?他只记得最后与昭隐一起跌入忘川,没想到会被送去这里。
忘川与天界的交界之处,天池。
无名还未反应过来,这湖面竟将他的身体整个逼了出去,他低头望向这湖面,已经全然变成了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界苍穹之顶。
完了!殿下还在里面!
他慌乱不已,脑海中似乎想到什么,浑然愣住,自言自语道:“镜生……”
他的双眼睁大,神情错愕,有些不可置信。
镜生……居然是天界的天池!?
这是什么恶鬼!收鬼都收到天界上来了,成何体统!?
还不等无名多想,他就被几个天兵紧紧捆住,不由得大喊冤枉。
“天池乃天界禁地!擅闯者押入天牢,听后发落。”
“真是冤枉啊!我是鬼界的官差!不是上天界找茬的!救命啊!”
无名就这么边嚎边挣扎地被他们架着带走了。
只是不知昭隐究竟去了何处,若他真的被天池吞噬了,那该如何是好……
无名怎么也想不到,此生自己还有机会被押入过天牢。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他还有极其微小的概率被押去面见天君神吾。
无名被带到神殿,被摘下头套的一瞬间直接跪在地上。
高堂王座上身着金身镶衣的男子,面容俊朗,极其庄严肃穆,那双眼眸深黑无比,却又在眼底翻涌着澄澈,如同万年寒霜所化而来。他的周身笼罩着一层微白的圣光。
不愧是天君,容貌生的得天独厚,华贵俊美。
但不知是否是无名的错觉,座上之人竟然与渡长渊有些莫名的神似,不只是这股逼人的气场,更像是那双眼眸。
“你是无名?鬼界文差。”神吾声音威严,沉重如磁铁一般,压迫得无名更感觉紧张万分。
无名不敢抬头,鼓起勇气回答道:“是。”
“也是你放出了恶鬼?”
这句话明明是个问句,但却在对方说来反而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回天君……是……”无名本想解释一番,但又怕越描越黑,反正结果已然如此,封条也确实他损毁的。
“好,我欣赏你不狡辩的样子。”神吾似笑非笑,视线从来没在他身上挪开,只见无名身上的枷锁瞬间崩裂。
无名被这状况吓得一愣,心有余悸。
难道是自己赌对了?天君竟然主动断了他的绳索,但此刻更是又惊又怕,生怕他又讲错了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