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场景,吓得喜安一声尖叫,直直后退两步,摔坐到地上。
他却蹲下身来,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用脚边的稻草擦拭刀上的血迹。
喜安哆哆嗦嗦地愣在原地看他,他将刀插回刀鞘中,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拽了起来,还贴心地为她摘掉了裙子上的稻草。
他看着她,笑着说道:“表妹这是什么表情?你刚才既叫我一声表哥,那我少不得要替你出出头,却不曾想到表妹胆子这么小,倒有些不像赵家的人。”
此刻,这间牢房被刺鼻的血腥味团团围住,喜安吓得面色苍白,强压下欲呕的念头,稳住声音,开口道:“表哥说得哪里话,事情太过突然,我不过有些不适应牢中的味道罢了。
“转枝在这里还要谢谢表哥替我出气呢。”
赵寄空呵呵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走吧。”
他话音刚落,便转头向外走去,喜安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不一会儿,俩人一前一后出了大牢。明五见喜安出来,面色苍白,连忙走上前来,问道:“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喜安摇摇头,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看向赵寄空道:“表哥,若无事,转枝先行告退。”
赵寄空笑着开口道:“今日我心情尚好,便送你一词作为见面礼。”
“请表哥明言。”
“西山。”
喜安听他这样说,一时有些糊涂,待要开口向他问明,却见他已经转身走了。不过他这一打岔,却让她从刚才牢中的事情中分散出一些念头来。
等回到凝和殿,她便直接去了浴室沐浴更衣。在浴池内足足洗了一个时辰,她才觉得鼻尖的血腥味消散不少。
瑞心将她的头发擦干后,她套上一件月白色长衫,披散着头发就直接去找孟而复。他已经从前朝回来,此刻正坐在临窗的榻上看书。
喜安走过去,倾身搂住他,使劲嗅了嗅他身上的龙涎香味,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不少。
孟而复把书放到一边,将她抱坐到腿上,捏了捏她的鼻尖,问道:“气可出了?”
“尹香琼死了,赵寄空杀的。”她将脸埋进他的怀中,瓮声瓮气地说道。
“你这是难过了?”
她摇摇头。
他抬手轻轻拍抚她的背,又亲了亲她的发顶,温声道:“无事,不用放在心上。赵寄空行事向来乖戾狠辣,不过倒也不是胡乱来的人,你以后少与他打交道便是。”
她点点头,抬眼看着他说道:“我之前从未见过杀人,今日事发突然,只是有些吓着了。”“那我陪你玩六博可好?”
喜安摇摇头,用手指点点他的胸口道:“我总是输,我不想玩,没意思。”
“那骰子都由你来掷,我只负责走棋,好不好?”
她笑着点头同意,忙从榻上下地,跑去拿棋盘。到了多宝格前,喜安拉开底层木柜取棋盘时,瞧见里面有个盒子,之前倒是没注意到。
她将棋盘放在一边,抽出木盒来,打开一瞧,是两把扇子,瞧着还有些眼熟。
喜安将扇子从木盒中拿出来,打开细细一瞧,诶,这不是她之前出去见赵知彰时买的?她抱着扇子和棋盘去见孟而复,到了他跟前,将东西往他面前一放,也不说话,只看着他,指了指两把扇子让他解惑。
孟而复见到扇子,略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解释道:“这是之前冯道和冯迫上交上来的,你要是不拿出来,我都忘了。”
她狐疑地看着他,说道:“这扇子是我之前当太后时买的,你该不会是……喜欢赵知柔那张脸吧?”
她说完这话,将他的手扒拉开。
“你胡说什么呢!”他又重新牵起她的手,看着她,认真说道,“我在十二岁时,孤身一人被接到这卫京皇宫,就在赵知柔手底下小心翼翼地当这皇帝,跌了很多跟头,才走到今日。我生平最厌恶的人,她就是其一。
“只是你扮作她时,我与你相处日久,渐渐喜欢同你待在一起,很多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这些是我始料未及的,她又怎能与你相提并论呢。”
喜安听他说自己十二岁孤身来这皇宫,难免想到自己刚到宝慈殿时的惶恐不安来,忙上前抱住他,说道:“复哥哥,我说笑的,我这么可爱,你喜欢我也是正常的。”
她说完,又抬起头来亲亲他的脸颊。
孟而复眼含笑意,摸了摸她的头。
“不过你也太不厚道,竟然把我送给冯道和冯迫的谢礼给收缴上来了。”
他闻言,咳嗽两声,反倒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出宫时,连瑞心、明五他们都送了东西,为何不送给我?”
“嘻嘻嘻……”喜安笑着回道,“当时没想到嘛,复哥哥莫生气,待我日后出宫定给你补回来。”
“这宫哪能随便就出的,你有这份心意我就知足了,宫里什么都不缺。”
孟而复听她说出宫之言,心中莫名有些不安来,忙将她再抱入怀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