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瑟瑟的身影出现在馆外时，掌柜连忙笑着迎了上去，抚掌笑道：“姑娘来了。”

江瑟瑟扫了眼四周，她来得早，馆内人并不多，不过布置的比原先不同了些。

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红木为柱础。

地铺白玉，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

尤其是正中央的舞台，装潢精致，低垂着朦胧的薄纱帐幔。其上覆以璎珞，装饰着葳蕤的牡丹，花萼蕊黄，花瓣顶端则是一圈深浅不一的丹红色，似染似天成。

掌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了然道：“那是特地为今晚特地搭的舞台。姑娘原先居于闺中，现在又是第一次见此情形，自然不知道牡丹姑娘三年前，便以一支折腰舞动京城。”

他说的兴起，声音愈发大了起来：“那时候啊，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歌舞升平，衣袖飘荡，明月馆也因牡丹姑娘，从而在京城站稳脚跟。”

江瑟瑟咳嗽几声，和荼靡对视一眼，后者会意，走上前去，打断了掌柜的话：“我家姑娘想去见一见馆主，劳烦掌柜了。”

掌柜愣了愣，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

他连忙道：“这边请，这边请……馆主今儿不在这，只吩咐了我说，若是姑娘来了，就暂且先领去牡丹姑娘的住处。”

江瑟瑟跟在他的身后，听到他的话，不由笑了笑：“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们馆主倒是不放心上，看得豁达。”

掌柜闻言，叹了口气：“我们馆主十天里啊，有八天都不在这里。姑娘上次运气不错，正好在此碰见了。”

一行人走过四通八达的走廊，然后穿过一条东西方向的穿堂，才堪堪到了牡丹的住所，是一处小巧的院子。

掌柜敲了敲门上的环形铺首，里面有丫鬟应了一声，小跑过来推开院门，声音却是江瑟瑟极为熟悉的，正是那日陪伴在牡丹身边的侍女，鸳鸯。

“江姑娘。”

鸳鸯移步上前，在看到江瑟瑟的身形时，稍稍愣了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旋即垂首，低声道：“姑娘请随奴婢来。”

跨进门槛，江瑟瑟抬眼望去，只见院中构思精巧，亭台楼阁，池馆水榭，皆都掩映在青松翠柏之中。

她回想起第一次见牡丹的场景，对方云鬓花颜，朱红色刺绣罗裙飘曳，眉眼含春，娇艳若滴。

倒是和这小桥流水般的庭院，颇有些出入。

鸳鸯双手恭谨交叠在裙摆之上，在掌柜走后，咬了咬唇，还是朝着江瑟瑟屈膝行了一礼：“上次的事，多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