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收购棉布,这分明就是争对我们此次的跨海贩运,想让我们的计划流产,联社商社倒台。”
孙越陵陷入了沉思之中,魏、李两家如此举动,分明就是针对联社商社无疑,企图阻扰风华社开辟贸易新通道,改变当前的贸易格局。但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何同善会这个慈善组织也会涉入进来,难道说同善会也被魏、李两家所控制么,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那么同善会的此番介入意图就很很明显,要么是趁机与魏、李两家一同打压联合商社,要么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倒腾一把,发上一笔横财。
一念及此,孙越陵豁然而通。同善会虽然是后世中的所谓慈善组织,但实际上也在做着一些生意上的买卖,不仅大量收购田地、房产用来出租获利,甚至还参与到了一些具体的贸易往来当中。
由此可见,同善会此番介入的目的,很可能并非是与联社商社为敌,只是想在这个非常时刻捞上一把,赚一些银子而已。
想到这里,孙越陵把心中的想法对着众人说了出来,并向楚欣莹问道:“眼下局势如此,你看如何应对才是?”
楚欣莹想了想,道:“如此明目张胆哄抬布价,并不符合生意场上的规约。魏、李两家如此丧心病狂,无非就是为了打击我们联社商社,让我们的跨海贸易不能成功施行。”淡淡一笑,续道,“所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其实他们这样做对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纵然我们出不了货,他们也一样要损失不少。江南乃产布之乡,他们能左右布价一时,又岂能左右布价一世,等到市场饱和,布价迟早要降了下去,到那个时候,看他们怎么收尾?”
孙越陵讶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哄抬布价就是,我们坐壁上观就行?”
楚欣莹点头道:“不错,我正是此意。”
“那商社的跨海贸易怎么办?”颜家二公子颜佩玉不由问道。
楚欣莹好整以暇,道:“江南不仅产棉布,也产茶叶、瓷器,我们卖不了棉布,难道还卖不成茶叶、瓷器么,大不了我们转而贩卖其它的东西就是。”
“恐怕我们卖什么,他们就会哄抬什么东西的价格,他们这些人就是恨不得我们早日关门歇业的好。”颜佩韦愁眉苦脸地说道,“况且我们手上的现银都已经收购了棉布,如今还未脱手,又要去购置其他货物,这实在有点为难……”
楚欣莹轻轻一笑,道:“颜老板勿要着急,既然魏、李两家要跟我们斗,我们奉陪下去便是。如今的棉布价格还在节节攀升,依我之见,在座的各位不如学学那同善会,等过个二、三天之后,再将手中的棉布尽数抛售出去,如此,不用耗费什么心力,却可从中赚取一笔利润。魏、李两家既然如此慷慨,送银子于我等,我们又何必拒之于外呢?”
此话一落,众人皆是眼睛一亮。杨念如击掌赞道:“楚老板说的对啊,我们确实可以效仿同善会那般操作,这可是无本的买卖,一进一出之间,就可以赚取不少的差价,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都七嘴八舌鼓噪起来,纷纷说这个主意好。
孙越陵笑道:“好,既然大家意见统一,就这么决定了,我们暂且压下跨海贸易一事,先陪着他们玩上一玩。”
定下决策之后,众人各自散去。
到了这日傍晚,孙越陵从布行交易集市得到消息,棉布的价格竟然涨到了四两一匹,并且由于交易的数额过于庞大,许多商家已经开始用一种契约式的凭证代替论斤称卖,只在契约上注明棉布的匹量和供货的卖主,互相之间转卖此契约即可。
如此过了二日,棉布集市的交易量仍在节节攀升,每匹价格竟然前所未有地涨到了五两一匹,眼看着就要突破五两关卡。
棉布价格高到如此境地,可算是前所未有令人震惊。更令人惊奇的是,江苏各地的布贩子们开始纷纷云集苏州,就连浙江、南直隶的商人也闻风而来,纷纷加入了这棉布价格炒作的风潮里面,整个棉布交易集市每日摩肩擦踵,拥挤不堪,好不热闹。
……
金陵会分舵内,钟不离对着杜英、马杰说道:“李实已经回话了,刘德喜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决定坐下来与我们商谈一番。”
杜英喜道:“如此的话岂非好事一件。既然刘德喜能坐下来与我们商谈,那就说明他和那些朝中官员并没什么两样,所图的无非就是银子。只要我们礼数尽到,相信此番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钟不离沉声道:“杜英你要是这样想的话,那可就太小看这个刘德喜了。”
杜英满脸疑惑,不解道:“会主此话何意?”
钟不离眼中精芒一闪,道:“刘德喜此人,别人或许不太了解,可本座对他确实了如指掌。此人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否则的话,魏忠贤也不会派他率领缇骑南下。”顿了顿,续道,“据我所知,刘德喜在成为宫中宦官之前,本就是江湖上极为超卓的高手人物,只是在江湖上得罪的人太多,混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