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518年十月初二，子西回城已有半月。

“喂喂，你！你来给我评评理，本姑娘功夫差吗？”

城主府书房，子西正与武惠坐而论道，沟通军政之事，没想到门扉突然被人推开，一美貌女子拽着一年轻男子吵吵嚷嚷地闯进了来。

“哎呀旦儿姐，公子正在与武大人议事，你...”二人身后追进一位粉妆玉琢的小姑娘，她进得门来顾不上再劝，先向子西、武惠蹲身施礼。

“呃...公子，请恕末将此刻不能全礼。”

子西定睛一看，前面进屋的是郑旦儿和屈江，后面追进来的则是小艾。

“唔？怎么了这是？”子西满脸纳罕。

“你说！”

“不不不，还是你说吧。”

“你是不是男人，你说。”

“郑姑娘，我不知道怎么说，还是你自己和公子说吧。”

子西越听越纳闷，但二人对话让他不觉想歪了：“难不成这俩想结连理抹不开面子？还是说屈江这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旦儿的事，旦儿找我主持公道来了？”

“你到底说不说？”

“我我我，我真不知道如何说嘛。”

子西一看这架势顿觉头大，赶紧摆手道：“行了行了，谁说不是说？唔，屈江，你小子是不是男人？有事还要人家女孩子先开口？”

“呃？公子，这和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这回轮到屈江纳闷了。

“嗯？难得不是你欺负了人家，人家找我这个城主讨公道来了？”

屈江把手连摇，一脸惶急地道：“公子您可别乱说，我我我怎么敢对她不恭？”

“那你倒是说啊，到底是什么事啊？我这日理万机的，没工夫陪你们打哑谜。”

“公子，她她她，她想加入锦衣卫。”

子西一听顿觉哭笑不得，这锦衣卫要求极严，训练极苦，迄今为止正式锦衣卫称号的也不过一百零六人，其中还包括锦衣卫将领。锦衣卫办公所在的镇抚司人员倒是不少，可他们大部分要么是刑讯司要么是侦缉司人员，被允准光明正大称呼自己为锦衣卫的人只有那一百零六人。

“唔？锦衣卫最近确实是有意向扩大队伍。现在领地大了，人口多了，各项工作也多了，锦衣卫扩充确是必要，可...旦儿啊。”子西面向郑旦儿，见她满脸不服气地半仰着头，用鼻孔对着屈江，而屈江则像个受气小媳妇儿似得低着头，偶尔偷偷瞄一眼说话的子西，眼中满是委屈和无奈。

“咳，旦儿啊，你听我说...”

“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子西被噎得差点忘了要说什么，短暂沉默后语重心长地道：“旦儿啊，这锦衣卫选拔和操训你是知道的，已经不能用苦字形容了，完全可以用折磨和痛苦来形容。你看看屈江，年纪轻轻的手上多少老茧，还有他身上也满是伤痕。其中有训练时造成的，有冲锋陷阵时留下的。你想想，你一个妙龄少女，忍心让自己一身伤疤满手老茧吗？”

郑旦儿翻翻白眼道：“这些话刚才小江已经说过一遍了，我告诉你，我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伤。你不用拿这一套堵我。”

“呃...”子西摸摸鼻子有些犯难。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说自己不怕千万艰难，也要誓达目的，你怎么忍心去打击她的积极性。

“唔？按理说锦衣卫招募不限男女，能通过核查、选拔再通过三个月的新兵操训并合格者就可以...”

“是吧是吧？可是我去找这小子报名参加选拔，他居然直接拒接，说什么女孩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不要参军。你当初可是亲口说过，在你治下之民，人人平等。还有你说过男为阳女为阴，阴阳调和才是平衡之道。你说你说，这小子这么做是不是公然打你的脸？”

子西听到郑旦儿胡诌什么阴阳调和是平衡之道，心中好笑，他原话是与孙武论兵时说，用兵之谋，有阴谋、阳谋，使用之法存乎一心，全看主帅如何灵活运用。并不是说什么男女之事。

“咳咳，好了好了，屈江，这次是你不对。既然旦儿要报名，你就让她报名好了。”

“可是公子...诺。”屈江抬头看见子西若有深意的目光，瞬间明白过来，此时答应郑旦儿只是权宜之计，后面真的考核选拔之中再动手脚就是，犯不着在报名的问题上纠缠不休。

“好了，旦儿，你跟屈江去镇抚司报名去吧。我与兄长还有要事商议。小艾，去续些水来。”

待三人叽叽咕咕地退出门去，武惠忍不住笑道：“这位郑姑娘还真是女中豪杰，居然想要加入锦衣卫这么苦的衙门。”

“哼，整天就爱胡闹。”子西撇撇嘴，无奈摇头。

“唔，郑姑娘来我们这里也有两年光景了吧？”

“嗯...算算差不多吧，怎么？”

“那鱼儿姑娘也该来了两年多了。”

“是啊，她们俩不是同时来的吗？兄长莫不是忘了？”

“嗯...终于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