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暑假,成秉阳和村里面的孩子们一同去放牛,通常会将牛赶往离村不远的一所农校。
那里除了有一块宽阔的大草地之外,还有成片的果园,在果园的下面杂草繁多,足以让牛乐此不疲。
将牛赶往这片土地,也避免了它们去践踏农民的庄稼和菜地。
通常来讲,一个人放牛很乏味,如果是一群小孩子,而且还都是些不懂事贪玩的小孩,就变得很有趣。
在成秉阳八九岁那年,夏日清晨。
一切和往常一样,他和村里的孩子将牛赶往了农校。
学校放暑假,整座学校是空空如也,反倒是成了孩子们的游乐天堂。
他们最常玩的游戏就是打纸板,或者是滚铁环,他们从学校的垃圾堆里拣来一两根粉笔,用脚比着转圆圈,圆圈就是纸板场,谁的纸板若是被打到界线上,或者出界,就归没出界的人。
关于打纸板,成秉阳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厉害,他也不喜欢撕书来折纸板,所以一心想要努力赢别的孩子手中的纸板。
可就在这一天,一个孩子的纸板全输了,见其它孩子仍在尽兴,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到学校前的垃圾堆去寻觅书本。
书没有找到,他却打起了教室里面的主意,不一会儿,他拿了两本书,回到大家的面前漫不经心的折了起来。
“喂,癞子头,你这哪弄来的。”年长的成柏林问道。
“关你鸟事。”癞子头瞅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了一句。
“这么厚一本,一定是从哪弄来的。”成秉阳边说边指着不远处的那栋教学楼。
“那还打个屁,走,我们也去弄点来。”成健嫉妒的看着癞子头手里的两本厚厚的书,竟然和《新华字典》一样厚。
“还是别去,万一抓到了怎么办?”
“怕什么,这大早晨的,学校又没一个人,就算偷了也没人知道,你们不去,老子去!”
成健说完朝教学楼走去,癞子头贪心地跟了上去,而且跑到了他的前头。成秉阳和成柏林相互看了一眼,没出声,一起追了上去。
一楼的右边的教室门锁已经被癞子头撬开,所以他是第一个冲进教室的,尽管其它人跑到了他的前头,但始终没有带领路人机灵。
这间教室里有四五十张课桌,多数没有上锁,他们又争先恐后的翻看,一切都看运气,运气好还能拿到笔和笔记本之类的东西,可他们始终没有动上了锁的课桌。
孩子们的速度很快,各自的手上也拿到了不少书本,以及其它好东西,怕引起人注意,所以很快的跑了出来,又将教室门掩上,尽管不让人发现锁已被撬过。
成秉阳没有其它孩子运气好,他除了拿到一瓶蓝的墨水和一本课本之外,什么也没有。
其他人收获颇丰,仅癞子头手上就抱了近十本书,还有七七八八零零碎碎的东西,还好几个东西从身上掉下来,被成秉阳随手拣到,便占为己有。
“一本本这么好的书都要被糟蹋了。”他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他们不会因为这一次而就此罢手的,一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书如果全都落入到孩子们的手中,将会折成了纸板,全都变成了废品。
成秉阳自然也没权力去阻止,只能是先下手为强,不等其它人第二次、第三次,或者更多次,他的想办法尽快洗劫这里。
对他来说,他比任何一个孩子都想得到更多,更何况他的心灵还受到了创伤,也非常心疼这些书本。
“不行。”
成秉阳想到这里,猛然一惊。
他不愿意看到那些自己梦寐以求的书本落到他们手中,却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阻止,一段时间里心神不宁,倍感焦虑。
事情果真如他预料的那样,同村的孩子们,不仅仅一次又一次的盗窃学校里的物品。
甚至还带动了其它孩子,一传二,二传三,就这样,整个暑假,在孩子们的游戏当中,出现了各式各样的书本纸板,居然上茅房都用上了上好的书纸。
那个时候,大人们都在田间里忙碌着,无暇注意或看管自家的孩子,他们从小就有野性,从小就养成了很多坏毛病。
在没有人管制的情况下,孩子们一次比一次胆大,好比生活在草原上的狼群。
他们并没有为此感到羞耻,反而是一种快乐,在短短几日内,偷窃活动居然漫延到了教学楼二层。
尽管二楼被铁门牢牢的锁住,但他们毕竟是孩子,别看人小,却很机灵。
孩子们开始试着从钢铁之间空隙中穿过去,直达二楼。
乡下的孩子体形都不胖,个个枯瘦如柴,那道铁门形同虚设,他们通过铁门的空隙钻进楼上。
孩子们进出自如,身手也越显娴熟。
那场面就好比八国联军进军满清政府,唯一能抵抗他们入侵的铁门,名存实亡。
成秉阳实在按耐不住,最终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以其看着别人糟蹋那些好书,还不如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