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清风拂面碧空万里,朝臣早朝过后便陆陆续续从乾清宫往外走。
外围的石栏上,一名身材娇小,梳着俏皮小辫的女子往人群中张望着。
身着墨青色官服的男子似乎心有灵犀,不经意地扫视便捕捉到踮着脚尖趴在石栏上的小家伙。
小家伙今日的装扮与往常截然不同,卸下了后宫女子的大旗头,别了几朵素雅的小花在头上,颇有几分清新淡雅。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化作无声的沟通,姜婉嫩白的小手臂举在空中挥舞着,大老远也能让人看到她手腕上系着根红绳。
萧景宸眼神一直注视着,嘴角微微上扬,他无法像对方那般奔放,皇宫重地言行举止都需要额外注意,分毫不敢造次。
他只能颔首给予回应。
站在一旁的张侍郎视线被遮挡,只看出了萧景宸从没表情逐渐变为心情不错。
张侍郎以为是自己刚说的话奏效了,他对着萧景宸眉飞色舞道:“倚春楼明晚除了新来的舞姬,还有斗诗会,胜者可以与花魁柳红玉共度一宵。”
张侍郎本就是个话唠,官级虽大,但实权小,做得是个闲散的官位,正确来讲是个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闲官。
谁让他爹是户部尚书呢,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都城官二代,纨绔爱玩。
朝臣里大多都上了年纪,个个都是官场上斗争了数十年的老油条才爬到如此的身份。
张侍郎也就二十几岁,和这些老头聊不到一块,便总是粘着年纪相仿的萧景宸。
从下早朝到大门马车处,张侍郎一直在介绍倚春楼里让人神魂颠倒的各色女妓,聒噪程度可见一斑。
“明晚我找你,咱俩一起去,带你去见世面。”
萧景宸道:“不去。”
张侍郎:“别啊,你府上除了个厨娘是女的,连个小丫头都没有,男人还是要偶尔出来宣泄的。”
萧景宸道:“不需要。”
张侍郎:“你……你该不会还没尝过与女子欢好的滋味吧,贤弟放心,为兄定然给你安排一个仙女之姿的,那细腰……。”
眼看张侍郎在皇宫门口越说越欢,准备要展开说说,开起了黄车。
萧景宸无奈地摇摇头,搪塞道:“张侍郎莫忧心了,家中已有小娇娘,还是不去了。”
张侍郎有点意外,两人相识数月从没听说过萧景宸有女人,也曾到访过对方府上几次,碍于之前有皇上赐婚,萧府上更是雌性动物都不多见。
现在赐婚取消才十天半个月的,这么快就找到了新欢,还接到府里了,张侍郎心里乐了,心道早就知晓你我皆是同道中人。
等张侍郎走后,萧家马车上的小厮兼车夫疑惑地问道:“大人,府上何时来了小娘子了?”
“不这么说,你是想听张侍郎在宫门口讲诉他和他那六个妻妾之间的房中密事吗?还是想了解一下城中新来的花魁中谁的腰肢最软?”
小厮被萧景宸这么一问,瞬间明白自己多嘴了,马上紧闭着嘴巴,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
乾清宫的石栏上,姜婉远远盯着自家男朋友逐渐走远,直至消失在视线里。
“你在看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距离极近。
姜婉被吓得身体一震,往声音的反方向退了一步,瞪着眼前之人。
“三皇子,人吓人吓死人的。”
三皇子徐修远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是公主看得太认真了些,怎么……公主是看上了朝中哪位大臣了?”
姜婉仿佛被看穿,撇撇嘴道:“没有,就想看看我大盛未来的国之栋梁,昌盛之貌。”
徐修远视线从外面的大臣身上一扫而过,都是些四五十岁的朝官,和自己风华正茂的年纪相比,简直不堪一击。
“瞧着也是,这些人又如何与我这等风度翩翩气宇不凡相提并论。”
怎么还自恋上了。
姜婉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说道:“言归正传,今日是来带三皇子感受一下我大盛的民情的。”
“民情?”
“是的。三皇子身份尊贵,日后必定是要参与国政的,不管你最终选择回去大沥国,亦或是留在大盛效力,国事之根本乃为民,体察民情尤为重要。”
这些漂亮的场面话为的就是给接下来折磨三皇子设的铺垫,让一切行为变得合理化。
徐修远没想到一个久居深宫之人,居然反过来教自己治国之道,觉得这个七公主更有意思了。
他嗤笑一声,道:“那公主打算如何教我体察民情?”
鱼儿问到点子上了。
姜婉故作深沉道:“要体察民情,就要先成为民,高高在上又如何知道百姓之苦,切实做到为百姓谋福利呢。”
现在姜婉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人,文绉绉的官腔打得一套一套,不止徐修远,就连她身边的几个宫女都对她刮目相看。
徐修远就这样被姜婉坑去了浣衣局“体察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