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上皇后请安。”

推门迎接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宫婢，定是太后娘娘的贴身奴仆。

慕玘微微笑着，“不知姑姑如何称呼？”

“娘娘，老奴本姓方氏。”

礼数周全，告知姓名时还不忘打千。

慕玘点头微笑，“皇上与本宫今日来是想给母后请安的。”

方姑姑听皇后对太后娘娘的称呼，感动不已，皇帝十岁与沈太后远离，便从来没有叫过“母后”。

如此刻意亲近，定是不害怕皇帝怪罪的。

言语间不刻意注重礼数，再见她如此容貌，不由一怔。

竟然是如此美貌，举手投足间自有天生淡然。

方姑姑阅人无数，这样的女子还是第一次碰到。

不，应该是第二次。

思及此，却又不经意朝上座的太后望去。

太后心高气傲，从不会把别的女子放在眼里，尤其是讨厌女子从容自若，无欲无求。

何况皇后和那人，如此相像......

方姑姑即刻回过神来，意识到不该多想。

今时今日，上头的是赢得了一切的太后，坐上皇位的是太后的亲生儿子，那人早已随着那些事烟消云散了。

慕皇后虽然和那人有着血缘关系，但终究不是同一件事，不是同一个人。

便微笑着，和气道：“太后身子方好，听着皇上皇后来，十分开心。”

慕玘看到坐在堂前的沈太后，她面含笑意，淡然自若随着慕玘的出现顷刻全无，却在下瞬对上她眼神时恢复成方才的样子。

她明白，曾经，世人都说，她曾和先帝宫中的花兮夫人一个性子。

慕玘不敢多想，只若无其事垂下眼帘，不和太后对视。

眼前的女子虽青春不再，终归是后宫里资质最高，心思最重的女子。

她的美貌曾作过一把利剑，斩钉截铁地铲除后宫与她作对的势力，帮助前朝铲除异己，甚至想要取皇权而代之。

慕玘突然发愣，需要怎样的心胸才想着做这样的事。

慕玘躬身，“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沈太后看在眼里，她面上微笑，再看着这个恭恭敬敬的女子，感觉久违。

“起来吧。”

太后语气略带沧桑，倒也是慈爱的模样。

慕玘听出，这语调里有着不漏痕迹的锋芒，只是她一时不知道，这份锋芒如何而来，只能静下心思，做出儿媳的温和样貌。

毕竟，天下是她儿子的。

慕玘道：“臣妾向母后请安，礼数不周，臣妾心下愧疚，只盼着母后身体安康。”

太后沉默听着，开口淡然，“果然名不虚传，慕家的女儿，果然是分毫不错。”

“分毫不错”，故意加重些语气。

慕玘装作不知，只谢了恩退到皇帝身边，维持着端庄的微笑。

魏安辰看着慕玘的模样，有些好笑，慕玘从来是端庄的人，如今对着太后，却是在端庄以外生出些许小心。

也难怪，太后的强势，确实能够让所有人畏惧。

“瞧着皇后的样子，果真是不辜负了先皇的圣旨，很是端庄。昨日帝后大婚和册封妃子的大典放在一块，是委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