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一块长大,他们之间不止君臣之礼。
沈则年少,旁人看来不过是仗着家族的荣耀,难免议论纷纷。
魏安辰拿起桌案上的另一份奏章,“沈将军且拿去看看。”
小夏子接过皇帝手上的奏章,绕过众人送上给沈则,沈则微微一笑,打开看过便合上。“潘易虽然是个可造之材,但是年幼,实在是不能够独自上战场的。”
潘以兴见如此说,面上虽有怒色,却见皇帝眉色稍松,只得惺惺作罢。
皇帝眼底尽收,对着沈则挑眉问道。
沈则微笑随意,一字一章竟都是精要,所答的尽是兵书中的知识,但因为沈则从小就随着父亲带兵打仗,这些事情就又都是他自己实战的经验了。这一番话令在场众人惊叹不已,纷纷夸耀。
“如此良策。”魏安辰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沈则这样的人才,才不会被任何人看贬。“沈将军,明日就出发支援潘易。”
沈则恭敬行礼:“臣遵旨。”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惊雷乍响,午后没了雨滴,宫里变得十分清凉。
傍晚渐进,各宫一切安好,鸳鸯宫内有人忙进忙出。
“娘娘,这是今晚要出席宴会的小主名单 ,请娘娘过目。”
慕玘略略翻过,不甚上心。“恩。”
语气柔和,却似乎是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篁朝的贵族,今日也会来呢。”婉儿看着慕玘神色。
她从来知道小姐的心病。
若不是......
一年前也不会有这场大病了。
慕玘看着镜中的自己,如花美眷,“人面桃花相映红,只再不是当年盛京模样的桃花满面。”
比如,他定然是来不了的了。
宴会设在皇上平日处理政务的甄典殿。
地方宽敞,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十分有序。
这就是皇朝宫中宴会的意义,祁国上下和乐安宁。
妃嫔们盛装出席,对着摆在跟前的酒席,展开笑容,怀着各自的心思。
坐在正位上的慕玘身着沉重的正装,与皇帝身上的同色调。她本来就不喜欢热闹的宴会,之前还能够找各种理由缺席或者提前离开,只是不得不逼迫去习惯。
魏安辰拿起酒杯,还是先看了身边人一眼,慕玘虽参与过这样的宴会,终究是不喜欢的,因此有意安慰,“皇后要习惯这样的场面。”
慕玘悄然侧身,亦回礼碰杯,“臣妾不喝酒。”
他喝一杯转回身去。
夜色渐浓,丝竹之声越来越热闹。
众人行礼以后,渐渐放下了拘束,有一搭无一搭与身边同僚亲戚攀谈,氛围也就热络起来。
慕玘心神不宁,虽不能喝酒,但宴会上难免碰杯,也不知不觉喝下三杯,直到第四杯时,被皇帝按住了手:“朕记得你不喝酒的,莫要贪杯。”
宴会的酒度数不高,一是为了防范君王贪杯,二是防止大臣亲贵酒醉闹事。
魏安辰知晓曾经慕玘十分喜爱喝酒,只是如今身上不好,太医曾告诉过不许喝酒的。
慕玘正要推开他的手,碰巧一个踉跄使她眩晕,便也没有即刻脱出手去。
那人低语:“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