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陈设简陋。
一张木桌,一把木椅,一张画像。
她走近看去,将烛光照耀在画像之上。
竟然是母亲?!
她曾经在父亲的书房里,看到了母亲年轻的画像。
母亲芳华绝代,年轻时更是无比绝色。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她趴在父亲书桌前,笑嘻嘻看着在旁边看书的母亲:“父亲呀,当年您是怎么得到母亲欢心的?”
母亲听闻如此,放下书来,故作严肃,脸颊却带着红晕:“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满嘴胡话。”
“还不是因为母亲这张画像画得极好!”
慕玘闲不住,从父亲那边猛然跳到了母亲那里,撒娇般蹭着母亲的衣角,跳进母亲怀里,“那还不是因为母亲最好看啦!”
母亲满眼微笑,无奈看了父亲,见父亲满是宠溺看着母女俩,便用手上的书轻轻拍了她的头:“你这小丫头,别人都说你比我当年还要好看呢,你偏生依附男儿的心肠,整日和你哥哥混在一起,你哥哥也就罢了拗不过你,你倒好,得寸进尺,拉着二哥成天扮男装出门疯耍。可真是像极了你父亲。”
慕玘皱眉,想要打断母亲的话。
父亲开了口:“你当年可也是如此的,别冤枉我。你叫周家二哥过来陪她,又嫌他们无法无天起来。”
“倒不是我说,二郎实在是淘气了些。”母亲放下书,将女儿抱在怀里,轻声道:“我们家丫头跟他玩几次,倒也生了许多洒脱,也还不错。”
“你瞧,方才还嫌弃他们聒噪呢。”父亲摇摇头。
她沉默了很久,回忆旧事,那些温存朦朦胧胧,她恍然坐下,竟然昏沉睡去。
到四更天,天色亮起来,慕玘突然惊醒,她站起身来,欲转身离去,却瞥到一个熟悉的影子,这般自如模样,不是他还是谁?
“皇上怎么不歇息?”
她本以为只有她一人乐得赏此美景。
魏安辰看她没有回头的背影,“怎么来这儿了?”
慕玘回头,却见魏安辰一动不动站在那里,面色深沉,终究淡淡开口:“还请皇上早点回去吧。”
“皇后为何深夜里来到这里?”
慕玘知晓这是太子府的禁忌,心里惊讶,所以才独自前来。
“景色极美,不忍辜负罢了。”
“我可不认为,你是在月色之下,来赏枯梅。”
魏安辰冷冷道,称呼却是换成了“我”。
慕玘只淡淡“恩”了一句,转而抬首望向天光。
兄长说,有些东西在太子府。
她难得出宫,也便自己过来瞧瞧。
哥哥说的东西,也许就在这片雪梅园中。
“你跟周朗是什么关系?”
“什么?”
慕玘听魏安辰悠悠道出,不免轻笑,“皇上明知故问?”
祁山与慕家世代交好,慕玘自是会认得周家人的。
而且周家是母亲的娘家,她为何不能与周姓人熟识呢?
也只不过是作为君王的猜疑罢了。
魏安辰冷冷继续,“朕知道。”
“恩。”
“我是要告诉你,不管你之前跟什么人有过联系,最好都不要再有了。”
这后宫的女人,没有资格与外界有瓜葛,不论是否已嫁作他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