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寐思恭恭敬敬:“回娘娘,这几天,没有人来,反倒是邓婕妤那边派人送来过些香料。奴婢遵娘娘旨意,并未敢用婕妤的东西。”
慕玘笑着翻开平日里最喜欢的《左传》,一如往常的语气。“姑姑,我不想听到你在撒谎。”
有人翻阅过她的书,书里夹杂着她的书法。
所幸,给兄长的信件,出宫前就收了起来。
如今书中的纸张早已不见。
于寐思连忙跪下去,实在是不能欺瞒皇后。“请娘娘恕罪。”
慕玘斜眼轻叹,便换了语气,消失了刚才的严肃小心。
“姑姑如今是我宫里人,还是要用心做事才是。”
慕玘出宫之前,言欢和婉儿就察觉到于寐思与太后的关系不一般,常在深夜出入辰鸢宫。
于寐思果真是深宫里生活大半辈子的,皇后娘娘如今将话说到如此,便是疑心了,却依旧带着微笑:“奴婢不敢了。
慕玘看着她。
“众口铄金,姑姑,还是要小心才是。”
她倒不介意太后暗中芥蒂,只不知道太后是否注意到自己在查旧案。
她如今方在宫中立威,若是这么快就被太后发现她要寻求陈年的因果,怕是不好动手。
她只轻轻拿起茶盏,默默喝了一口茶,“这茶倒是很好,替我谢过婕妤。”
于寐思恭敬退下,言欢唤人摆了早膳。
慕玘见一桌小菜清粥,也有些胃口,于是坐下来。
众人退去。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言欢唯唯诺诺,“奴婢自幼随着小姐长大,小姐给的恩惠自然是别人不能够替代的,奴婢决定了,要一辈子跟随着小姐的。现在小姐变成了娘娘,奴婢不敢忘了初心。”
婉儿开口,“怎么今天还要替别人说话。”
“寐思姑姑平常做事,不会叫人抓住了把柄,奴婢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也不好对娘娘禀告。”
言欢最是难得一颗真心。
慕玘微笑,她没有猜错。“你先起来,于寐思对我不忠,我也在留意她。”
“寐思姑姑跟太后来往过甚。”
言欢站起身,对着自家小姐把话说了出来。
慕玘吃了一口豌豆黄:“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吧。”
“是。”
言欢继续恭敬,将这几个月来抓到的证据一一道出。
慕玘字字听着,也知道寐思的行为。
她将端起清茶了抿了一口。“我知道了。”
婉儿听得后怕,“没想到我们宫里插了眼线。”
“你们认为,这眼线的后面,到底是谁?”
慕玘进退得益,不掩饰她心里的想法。
婉儿接下慕玘的茶杯,“娘娘,宫里谁最忌惮您,寐思姑姑就是谁家的眼线。”
“不愧是本宫的心腹。”
慕玘由衷赞叹。
她从不以主子的身份看待下人,尤其是她身边的婉儿和言欢,三人一起长大,脾性和习惯是最通一气的。
婉儿和言欢连忙下跪,“奴婢们死而后已。”
慕玘道,满眼感激,“在只有咱们的时候,不必拘规矩。”慕玘继续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咱们只需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