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她听母亲说起过。
后宫是恐怖的地方,最奇怪就在于入宫的人,总是会生出歹毒的心肠,陷害别人,被人陷害,犹如一个奇怪的轮回。
尤其是身怀有孕的女子和受尽恩宠的女子,总是会被人陷害,以至于无端滑胎,或是药物,或是人为,无一幸免。
防范和不防范,有的时候,结果都是一样的。
能够存活下来的,都是老天保佑。
她身在后宫,不得不为好不容易恢复过元气的家族着想。
她再不喜欢过问那些东西,对于家族有关的,她还是要了解的。
其实方才,魏安辰也不见得会把事情隐瞒,只是她不能问,也不想问他。
也许,和皇上方才来时的语气有关联。
言欢见慕玘紧张,有心安慰,便应声道:“奴婢去问问夏公公,娘娘放心。”
“我总觉着哥哥有事。”慕玘紧张神色愈浓。“方才皇帝神色,不是寻常淡然。”
“娘娘放心。”言欢看着慕玘,小姐依然是那个看中家族的女子啊,她唯独会因亲人徘徊不定,“娘娘胎气不太稳,万莫伤神。”
慕玘宽心了些,“去请沈太医来吧。”
她从来不信鬼神,自然,是人为了。
不论是谁,如今要害她之心昭然若揭,也别怪她出手了。
“那奴婢服侍小姐歇着吧。”
慕玘摆手,便不再多说什么。
夜色如水,小福子言欢各自去往内务府和太医署,婉儿扶着慕玘去往榻上安寝,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不过却惊动了不少的人。
皇后素来低调,如此,便是兴师动众。
自是慕玘刻意为之。
她有身子的消息才传出去不过十天,宫里的人就坐不住了,若是一开始就隐忍不发,这才会埋下危险。
言欢急匆匆从鸳鸯宫出来,带了十几个宫人仆从,去往太医署请沈晖。
烛火明亮,是个人都知道,鸳鸯宫出了事。
众人不敢轻易出宫,只都在静等皇后宫里消息。
皇后有恙,是需要众人侍奉请安的。
纵使慕玘不喜欢,那也是皇后的客气和宽容。
祁国后宫的规矩,皇后太后是宫中唯一的主人,宫妃都是侍妾,主人有疾,奴仆都要恭敬,不容半点规矩错漏,以示尊卑有别。
以前,都是如此。
沈太后有头风之痛,每每发作,都会惊动后宫人,宫嫔需要轮流守夜侍疾,不得怠慢。
因此很多嫔妃都忍着疲惫在太后床前侍奉汤药,有孕的嫔妃也不容怠慢。
太后做皇后时,宫妃克己复礼,从不敢于皇后争锋。
慕玘并未入睡,只是默默思索着。
太后能势力长存,也并非没有道理。
说起来,太后不会害皇孙,她特别看重正室地位,自己儿子坐上了皇位,如今她又是名正言顺的太后,自然不会对皇后的孩子下手。
但是难保......
慕玘暂时排除沈太后的嫌疑,毕竟这女子在乎地位,不会轻易出手害人的。
思索间,忽地觉得腹痛,吓得婉儿连忙起身,端了一杯安神的牛乳茶,服侍她喝下,便陪在她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