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玘不知道小夏子知晓多少,只淡淡道:“本宫在阁中也看到过,或许是太后和陛下的旧人。”
小夏子恭敬依旧:“回殿下,这画卷,是茹花台的,陛下说,”他凑近了些,继续躬身,“陛下说,将此画交给殿下,算是物归原主,原就是当时从大火中救下来的,原本茹花台很多,只剩下了一幅,陛下实在是不忍它再没有了,于是连忙叫奴才送了出来,殿下请放心。您想要去做什么,尽管去做,陛下不会阻碍。”
慕玘已然明了,皇上是打算收回太后的权势,也晓得她在查母亲的死因。
“陛下如此,是想要将我推出去?”
慕玘轻轻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看样子,潘倚碧假死,邓莞假孕再“小产”,都要与自己脱不开关系了。
她无端觉得疲惫。
叫真正怀有身孕的正妻做这样残忍的事,虽是后宫的规矩不得不从,但终究不是一位尊重妻子的丈夫会做出来的。
果真,帝王的权谋,永远都是第一位。
就算皇后是后宫的主人,也不免被君王算计罢了。
她忽然就知晓,为何当今的沈太后,会输给先皇了。
偶有一片桃花,因晚风吹掉,落下来到她肩上,她不甚在意,缓缓拂去。
“陛下说,必会做到。”
小夏子有些紧张,知晓殿下听说了陛下的意思,是会误会的。
毕竟拿出来挡刀这件事,宫里的人都会做,自然包括君王。
陛下对于殿下的苦心,只是纯粹希望她安心去查想要知道的事情,若有危险,陛下也在前边挡开了。
这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决心,终究是要被殿下误会的。
但陛下的性子,也不会和殿下解释太多。
陛下就是这样的性子。
如果解释了,殿下也不一定会相信吧。
这一年多,殿下虽入宫,陪伴在陛下身边,却终究不是开怀的。
变故一个接着一个,陛下有心保护,却还是受了许多祸端。
难怪殿下不喜欢宫里了。
何况曾经,殿下是最不愿在这宫中的,自然也没有对身为太子的皇上有过希冀。
小夏子不敢再多言。
皇后忽然开口,面带微笑:“听闻陛下身子未好,烦请您替本宫传达问安。”
皇上和皇后是命定的夫妻,仅此而已。
“奴才回宫去了,殿下的嘱咐,奴才一定告诉陛下。”小夏子心底长舒一口气,殿下终究是宽容的。
“后宫的大火,可有眉目了?”
她忽而想起走水之事,仿佛不在意一般问询。
毕竟是发生在自己宫里,她定要过问的。
小夏子有些为难。
慕玘看在眼底,心知肚明,也不愿为难一个下人:“罢了,你也回去叫陛下照顾自己。”
“奴才这就去回禀,殿下好生休息。”
说完带着人行礼离开。
慕玘看着飘落下来的落花,继续微笑:“你且去吧。”
一行人退下,剩慕玘和婉儿。
慕玘拉过婉儿的手,悠悠开口,“这次回来,我打算住久一些。”
婉儿疑惑,却也压低声音,“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