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她”的眼睛白月璃看见了红墙绿瓦，看见了千百年前的古人。

街边的小贩叫卖着，行人身着各色衣物穿梭，“她”看什么都新奇，人间有着蓬莱没有的烟火气。

若有似无的目光一直萦绕着“她”，连白月璃都感觉到了不自在，那个刚才经过的小孩回头偷瞄了一眼。

行至无人偏僻角落，“她”幻化出一面水镜，，上下打量，似乎并无什么不妥。

镜中人犯了难，美目低垂，没了神采，显然一时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旁观者清，白月璃心想遇到这种姿色的美人她的眼睛恨不得长人身上去，少看一眼都吃亏。

不对，在美人身上的眼睛看不到美人模样，扼腕叹息，为自己错过美人那么久。

幻出白纱遮面，再次行走于人群，注视有所减少，美人的步伐都轻盈了许多。

聪明！

无论“她”做什么白月璃都只会拍手叫好，更何况“她”是真的集天地灵气于一身。

“瞧一瞧，看一看喽，新鲜出炉的馒头，个俊饱满。”

裙裾微顿，美人驻足，转身朝小贩走去，欲一探究竟。

馒头?

那是什么?

黄色的面皮，憨态可掬，分明是蓬莱神兽白虎的缩小版，就是这个颜色不太对。

那个红眼睛的兔子，蓬莱也有，怎么一下子都到冒着白气的笼子里去了。

“小姐瞧瞧，可好吃了，来几个吧！很便宜，一文一个。”

小贩措着合适的词，恐态度不够可亲，吓跑了蒙着面纱的仙女儿。

一文一个?

美人心下疑惑，不太理解什么叫“文”。

很想要，但没有“文”来交换！美人使不出抢夺的手段，满足自己的私欲。

“小姐别走，看上了哪些我送你。”

小贩卖了多年的馒头，这是祖传手艺，他十分自得。不清楚眼前的仙女儿为什么不买，但这么美的人儿被他看到了是一种幸运。

他愿意送，万一是神女下凡游历就赚了，保佑他财源广进！

在酒楼上注视许久的少年暗生不爽，要送也该他来。

翻窗而下，锦衣飒沓。

循着“她”的目光，白月璃看见了俊美无双的少年。

一瞬，思绪翻涌，愁肠百结。

那是“少年鬼王”，只是较她看到的多了些稚气朝阳。

“阿姐可让我好找，是喜欢那些馒头吗？选自己喜欢的，我送阿姐。”

“不用找了。”

眼见少年鬼王抛了一锭金子给小贩，白月璃暗道还挺大方。

这就是鬼王与琼羽的初识吗？

他说的很快恢复关于琼羽的记忆竟是真的，她看到了他们的过往。

以庞观者的角度。

“宿主，鬼王给你喂了追忆丹，就当是一场梦，梦醒不必挂怀。”

理是那个理，可白月璃亦知道有了这么一遭，很多事情就要变得不一样了。

从前是陌生人，一场“梦”后，面对鬼王怕是要变得颇为被动。

这个身躯因她而有，她理应承前因结后果，不该逃避。

小贩高兴坏了，这一锭金子他卖一年也赚不到，大喜之余不忘殷勤道：

“小公子对自家阿姐真好，这一锭金子可够我忙活好几年。”

“不用挑，不用挑，小公子留个位置，小人全送过去。”

琼羽皱起了眉，不知道蓬莱什么时候有了个“小公子”。

不做理会，琼羽兀自离去，见状少年鬼王咂舌，指了琼羽目光停留较久的馒头：“这两个就行。”

“阿姐等等我。”

少年鬼王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他想跟着她，想跟她说话，想跟她产生更多的交集。

白剑削落少年鬼王发丝，紧逼着他的脖颈，琼羽被跟的不耐烦了：

“意欲何为?”

察觉到愈加逼近的白剑，少年鬼王喜上眉梢，她搭理他了。

人来人往，他跟着她没有个正经名头，惹来旁人侧目不说还辱她清誉，叫声“阿姐”所有事情迎刃而解。

“阿姐不是很喜欢吗？”

晃了晃手中的馒头，少年鬼王有着抑不住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