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听到。对所有人而言,他们多半是不会再下来了。
天空中的机翼飞快地盘旋着,而弹仓里的飞弹也似乎一时不停地往外抛去。
看起来就像是硕大的冰雹一般,顿时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黑蒙蒙的烟尘与抛出去的石屑猛地融为一团,迷离间犹如处在另一个混沌的世界,根本不知道具体方位在那。
旁边又有轰鸣声响起,因此随即而来的气浪,宛如遇见一场极度疯狂而又施虐的飓风,顿时有许多人都被掀飞了起来。
不知道其他队员成了什么模样,也不清楚他们今日还有没有可以逃出去的可能。
总之在一刻,对叶晨、甚至是还活着的那些人而言,他们心中不仅仅是有热血,还有挥之不去的绝望与唏嘘。
叶晨的眼睛里被溅入了尘土,他一边躲避着飞驰而来,不知接下来会不会就在身边爆炸的飞弹;一边又在极力揉搓着双眼,似乎很想快速看清眼前的一切。
然而,全是灰色的。甚至有的地方因为细雨的缘故,不仅冷冽刺骨,更像是上苍落下的黑云,把所有的一切都带入了黑暗。
隐隐间,不知过去多久。当叶晨终于看到一丝光亮时,周围的罗马兵便已速速将其给围得水泄不通。
他听不懂那些外号叫骡子的罗马兵,远远地在说着什么,但隐约中那些人的目光,却像露着寒光的厉刀,就此好不隐晦地劈了过来。
恍然间,他没有再听到炮火与机枪地扫射,仿佛这一瞬间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乃至于只能听到那些燃烧的火焰还在噼里啪啦作响,而后就只有那稀稀梭梭的雨声。
叶晨仍旧蹲在一处废墟里,不时头顶有无人机的嗡鸣传了下来。
他抬了抬头,这才看到前方一处被炸毁后只有半人多高的房墙后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哪里望着自己的方向。
“队长!老陈!”
不觉间,叶晨的脑子像是又能转动了。忽然压着声音,且小心的喊了一句。
“杜龙…他们人呢?”
硝烟还在升腾,甚至在他们周围还有一股较为浓烈,而又刺鼻的味道。
然而即便如此,或者就算是那些骡子用了些毒气弹,但只要他们没事,还能行动。那么这些人的心底,就算还充斥着不可磨灭的绝望,也不会任这些围追堵截的骡子,好轻易从他们身上趟过去的。
杨子衡年纪四十,在判严军里,他算不上真的老了,可两天时间地奔袭,再加这时突然的战况,他还是有些累了。
又或者坐在他身边的老陈比他年轻些许,可能也就好那么一点。
于是,当叶晨听见的第一个声音,便就是老陈传过来的话语。
杜龙就在那条小河的对岸,而剩下的队员,此刻有好几位都已身负重伤,或者生死不明。
因此,就在眼前的,包括叶晨在内,大抵这片废墟之中。可能也就只剩下他们三位,还能够说上几句话了。
而就在此刻,对岸的枪声又回荡起来。
只不过这时听见,在许多人心中,如同死神降临。不由令人感到一阵唏嘘不已。
杜龙的身边是遇见老陈之后所留下来的队员,原本有上十位左右,而眼前却只有屈指可数的四位成员,还在以死相搏。
子弹如同雨幕扫射过来,几人蹲在残存的墙角边上,似乎有一枪没一枪的还击着。
或者说,这样有气无力般的反击,其实就已经算是穷途末路了。
对他们而言,还能做什么呢!
毕竟不远处的骡子,虽然被他们勇猛地击毙不少,可他们就像遇见一场群殴,或不平等的对垒。纵使自己是高手、是强者,难道就能以一敌众,全全击破!
所以,无论是杜龙自己,还是左右前后的另几位队友,多半都已是拼了命想要拉些垫背的,然后多几个人下狱而已。
杜龙身上全是已然被其浸湿的泥浆,远远看去就如一道泥人,甚至还有血顺着衣服滑落下来。
接着,一阵砰砰声响起。突然就在咫尺,几颗子弹,如同闪电一般。只一转眼,便就瞬间击穿了一旁的墙体。
轰然之间,那几处墙面犹如被人点射的靶子,一下子就让杜龙也开始感觉到一抹冷意油然而生。
然而,就在这一刻,也不知道是出现了什么缘故。
突然,那原本猛烈枪响之下,那群骡子似乎不觉间,才猛然发现了,某一样感觉格外不好的预兆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