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然没有作声,她其实是在看戏,但是白羽然也没想到尹西陵会在此时替她出声,她略微有些诧异地看向尹西陵。
导员宿舍前不算明亮的灯光里,尹西陵这个看起来温柔儒雅的人直视着面前三十多岁的韦贯轩,他侧脸由于消瘦而棱角分明,眼神仿佛一把刚刚开刃的刀。
秋天的夜晚已经凉了,风吹着尹西陵的短发又吹过他身上单薄的白衬衫,他那因为洗的次数太多而泛白的衬衫袖扣掉了一个,露出他的右手手腕。
尹西陵的右手手腕上有一条很深的疤痕,这条疤痕和慕望白自残的伤痕不一样,这是一条手术疤痕。
尹西陵敏感地察觉到了他一直捂着的手腕貌似因为他梦游的关系暴露出来,尹西陵下意识捂住了右手手腕,悄然低下了头。
他不想让白羽然看到他没用的样子……
【系统】:“尹西陵的身上怎么有伤?这是个突破口!宿主我觉得你对尹西陵挺特别的,他真可怜啊,你可以去多关怀关怀他!”
系统每天想要撮合白羽然和她的舍友,想让这个世界有爱的味道。
而白羽然却是悄然移开了视线,很自然地装作没有看到尹西陵的伤口。
对于这种敏感的人来说,选择不给他们造成麻烦,也是一种特殊的温柔。
此时,警笛声响起,白羽然报警搅来的警察赶来,这时女楼管再不情愿也要去打开白缈缈宿舍的门。
她看到警察明显怂了,怕自己落个妨碍办案的罪名,所以女楼管赶忙向警官解释。
“这个屋子里住的是一位公主,这种人哪是我这种小老百姓惹得起的。”
韦贯轩在警官打开门时,猛然瞪大了眼睛!
屋子里一片漆黑,但是能够闻到浓郁的血腥味,警官立刻挡在前面保护普通人,而后有光照到屋内,所有人都看到——
床上倒着一个浑身是血不断抽搐的人!
而屋内另外一个人正骑在一个娃娃身上,用沾满了血的手拿着刀疯狂地戳着地上一个娃娃,那个娃娃的棉花都被掏了出来,眼睛也被戳瞎。
哪怕屋子里亮了,那个在戳娃娃的疯子都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尹西陵瞳孔收缩,他看到那个被戳的娃娃和白羽然一样,有一头棕红色的头发,一瞬间尹西陵感觉到自己的头一痛,而后——
而后白羽然拽住了尹西陵,白羽然低声说。
“别发疯。”
尹西陵用那种在黑暗中咬白羽然的诡异眼神低头看了白羽然一眼,他唇角上扬,头低下凑到白羽然耳边。
“我想宰了她。神经病杀人不犯法。”
白羽然大概知道系统为什么让她保证她那几个舍友活到25岁了,尹西陵这副样子,真的很可铐啊,她觉得这个家伙很刑,真的刑。
这尹西陵相处,貌似日子越来越有判头了。
白羽然虽然疯,但是她觉得自己可能要给她的舍友普普法,听听罗翔老师的课。
尹西陵的发疯被白羽然制止了,而白缈缈的发疯还在继续。
所以,白缈缈被戴上了手铐。
她被戴上手铐时还愣了愣,她很诧异地看着自己的一对“不锈钢手镯”。
“你们敢抓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松开我,不然我爸爸不会放过你们的!放开我懂不懂?!”
白缈缈疯狂地挣扎,她原先也是华夏人,但是跟着她爸爸去了国外改了国籍之后,已经忘记了曾经的生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她根本不怕被戴手铐,因为她可是公主啊,她就算曾经是这个国家的人,但是现在能怎么样?
白缈缈不停地叫嚣着。
“放开我!让我打电话!我要给我父亲打电话!外交部的了呢?!你们想要挑起两国战争?!你们——”
在其他人眼里看来,白缈缈就和疯了一样,白羽然摸了摸鼻子,她看到这一幕觉得非常的滑稽。
白缈缈的目光也很快转移到了白羽然身上,她的叫声更大了。
“是不是你害我?!就是你陷害我的!你找人过来抓我是不是?!你好大的胆子?!”
在场的人还没有见过这种捅了人满身是血的还在这里叫嚣的家伙——
女楼管忍不住搓着胳膊说。
“她真的是公主?她是神经病吧?!”
保安搓着胳膊悄然躲在漏光大妈的身后,他低声说。
“肯定是神经病啊!快把她抓起来啊我的天!神经病杀人不犯法是不是?!离她远点离她远点……”
白羽然轻轻地起唇角,她和系统说过——“最迟明天吧,把她弄疯”。
不管白缈缈是真疯还是假疯,白缈缈这个名字,永远会和疯子结合在一起。
而这时,尹西陵悄悄抓住白羽然的袖子,他的注意力一直没有从韦贯轩身上离开。
尹西陵发现,在发现床上被捅的血流不止的女人时,韦贯轩眼里竟然流露出了一丝畅快和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