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嬷嬷只好闭口不再说话。
此时已经快正午了,孟太太又叫几人先下去等着,王嬷嬷几人随丫鬟引去慕安堂的一间厢房用午膳,几人怀着同一件心事用了午膳。
饭毕,由丫鬟收了碗碟,几人在屋子里商谈起来。
钟家的压低了声音,“这太太是怎么了?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可吓死人了!”
何嬷嬷也只敢用微弱的声音,道:“可不是,也不知道哪里不如她意,怎么对小丫头下这么似的手?”
钟家的又道:“本来我们都连年节都没有停课,现在礼仪加倍,也不知道那些小丫头该怎么办?”
何嬷嬷道:“对啊!我们倒还好,只是七年的时间,怎么教丫头们这么多课!只怕是学泛不学精。”
钟家的又道:“不如减去一两个科目?”
何嬷嬷皱着眉头,用手肘轻撞了一下旁边的王嬷嬷,“哎!你说一句啊!我觉得减去科目好像不太行得通啊!我们定的科目不都是必需的吗?”
王嬷嬷却用正常的语调,道:“将礼仪课的时间拉长吧!再压缩一下每日的休息时间。扬州城里其他大院里的姑娘们也是这么过来的,这些科目一个都不能少。”
何嬷嬷闻言点了点头,忽然反应过来,道:“那那小丫头哪里受得住啊!什么都要学,每一样都这么严,哎!”
王嬷嬷不顾身后的二人,兀自去了室内的榻上休息,留得何嬷嬷和钟家的也无办法。
孟太太下晌又招来湘玉和冷先生胡先生这些教导过楚夏九人的授课老师,一一了解这七人,暂且按下不提。
且说楚夏离了孟府,乘着轿子到了金禄阁,此时还是上午,金禄阁里只有几位客人。
楚夏下了轿子,携了宝琪和彩蝶进了这金禄阁。
店内陈设与一般银楼并无不同,装潢华丽,金银器具一应摆在中央,靠墙的橱窗内还放置了古玩,看着倒不像是用来出售的。
店里还有三四位客人,想来不像是什么富贵人家,还有人在与店里的伙计讲价。楚夏穿戴不凡,进来便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人群中有个伙计,见了楚夏及其仆从,便撇下方才的顾客向楚夏小跑过来,看着很是殷勤地问道:“姑娘,可是要买什么器物?”
楚夏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店内环境,道:“我来寻掌柜的,不知现下贵店里谁做主啊?”
那伙计很奇怪地瞧了楚夏一眼,感觉很是不好。
楚夏见状,忙道:“我不是来寻滋闹事的,只是有些事情想找掌事的人商谈。”
那伙计以为楚夏是来定制首饰的,想领她去,可是这边人手不够,还有生意要做,便告诉她:“那姑娘往右边楼梯上走,到二楼左边的厢房等他。”
楚夏行至楼梯口,宝琪拉了彩蝶,对楚夏道:“楚夏姑娘,太太这次希望你能独自去与掌柜的商议,若带着彩蝶,你心里肯定以为是孟家给你的底气,但是太太只是拜托你这件事,若你心存侥幸,总以为别人可以帮你,那么太太为什么要你来呢?”
楚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看了彩蝶一眼,便转身独自一阶一阶地登上去,仿佛哪怕前面是死路,自己也会从容淡定地走上去,好似命运一般无法抗拒。
二楼的楼梯口不及楼下光亮,略略暗了一些,往前走一些竟还有两名彪悍的护卫,这些护卫刚才在楼下也有见到,想来是保护银楼的,可比自己出行随行的护卫健壮许多,只瞥了一眼,便大为震撼。而他们见楚夏上来也不管不顾,只是挺拔站立着。
楚夏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前方及两侧延展开来的墙上都是格子门框的样式,右侧摆着些珠宝金银,还有布匹发饰,都分门别类地罗列好,旁边还有供客人休息的桌椅,倒是比楼下的装潢高级许多,想是商谈生意时用的。
不过,那伙计叫她去左边的厢房,楚夏便径直走过去,推开那扇门。进得门来,她将门轻轻推上,并未合拢,转身来看,只见室内空间宽大,左侧有一扇窗,门正对着的也是一扇窗,所以这厢房很是通亮,窗下摆着一张茶几,茶几两侧各摆了一小张扶手椅,旁边还有两只圆凳,右侧摆着一扇屏风,遮住里面光景。
楚夏正挪着步子想去看看屏风后面的摆设,却听到里面有纸张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定睛一看,是一个身穿白色衣袍男子的侧影,在书案旁翻着几本账本,旁边还有一些纸张笔墨,见有人进来,急忙将东西摆放好。
那人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加快手里的速度,却还是晚了一步,见楚夏眼睛眼睛朝这边看过来,四目相对,都看出对方眼里透露出的惊慌。
楚夏见了这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盗贼。
连惊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拔腿就往外跑,心里庆幸着自己没有将门关上,谁料知刚触摸到门框便被那人从后面用手捂上了嘴,推到门框旁的墙上,被压得死死地。
楚夏还在拼命挣扎,生怕下一秒就会被掐死,门外的护卫听到室内的动静便相顾一视,狐疑地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