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霄云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松脂香,鼻尖蹭着她的耳畔。
越得到,越想要。
想起她抛弃自己时,他恨不能将眼前这个人都吞吃入腹。
可但凡她在自己面前皱下眉,哼下气,他又都不敢呼吸,如临大敌。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不牵情心者,视如草芥之。
世界从未善待过陆霄云。
从生下来就漂流在荒芜的星际,他拼尽全力活下来,一次次重伤苟活一次次死里逃生,好不容易爬到军团长的位置上,却顷刻之间被剥夺了一切,沦为了雄奴。
伤口、折磨、痛苦、窒息……
无人应答他凄惨的嘶鸣,无人拯救他破败的魂灵。
他只能一次次忍耐腐臭的血肉被蛆虫蛀蚀,一身傲骨尽被毁断摧折,直到被疼痛折磨到发疯般掏空自己的脏器,在短暂的休眠后进入下一圈轮回。
永无休止。
他以为他这一生只配苦厄苛刻,只能在一次次无声的崩溃中,等待自己的虫源被耗尽的那一天。
他本已经和命运和解,心平气和地等待死亡漫长的降临。
偏偏林乔降临,宛如三九暖阳,击碎寒冬凛冽。
当醒来后再次回到第十区的房子里,不见林乔却仍旧愿意躺在冰冷的床铺上的那一刻起。
陆霄云就知道。
他完了。
江山再美水中花,万里乾坤不如她。
缺氧让她的脑袋浑浑噩噩,阳光自上而来,照得她睁不开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宿舍,林乔窝在柔软的床铺上,被压着双臂动弹不了,笑着调侃道。
“还不错。”
陆霄云眼神一暗。
“第一次。”
陆霄云声音小的像是蚊虫振翅一般,林乔没有听清,疑惑地看向他,却被他遮住了眼。
“没有过别人,只有你。”
低沉的声音闷闷的,却让林乔微微一愣后,忍不住大笑出声。
她知道,从今以后。
陆霄云一身傲骨,为她折腰。
一身倔强,尽如痴狂。
一生颠沛,也只能由她妥善收藏。
不等她再说什么,她养的狼猛地扑下来。
香醇的酒香和松脂味混合在一起,像是一杯储藏多年的干红,让她大脑浑浑噩噩。
林乔自救无果,甩动起自己受伤的手。
担心林乔手上的伤势,陆霄云不敢束缚她。
然而。
下一秒。
陆霄云闷哼一声,僵在原地,腾地红了脸。
蹭地翻身下床,陆霄云跑进厕所里,“砰”一声锁上了门。
陆霄云动作极快,林乔愣愣地看着宿舍的天花板,一时之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直到卫生间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林乔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酒香味,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危险的想法。
“不会吧?”
不会吧不会吧!
听到林乔的声音,陆霄云阴着脸从卫生间内走出来。
看陆霄云换了衣服出来,林乔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得更大声。
耳尖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陆霄云薄唇紧抿,沉默着看林乔笑得毫无形象的瘫倒在床上,这才幽怨地开口。
“熟练了就好了。”
上军校的时候,雄虫就被教育,在这方面要用尽各种方法讨得雌虫满意,才可能有更多的机会亲近雌虫。
可他不仅从没有过经验,又受不住他深爱的小雌虫的坏心思。
本来林乔笑得脸都酸了,已经停下来了,可陆霄云这么一本正经的保证,反而让林乔忍不住笑的更大声。
恼羞成怒。
拉起林乔受伤的手束在头顶,陆霄云听到林乔笑声不减,更泄愤似的叼着研磨。
林乔又疼又痒连连求饶,一头扎进陆霄云颈窝里,抱着他闷声的笑。
好的,是她的错。
今天确实是她莽撞了。
只不过她也没有想到……
僵着脸,陆霄云不甘心地叼着林乔的耳垂,泄愤似的轻轻咬两口。
最终挫败的垂头抱紧她。
他到底还是舍不得。
突然门被敲响。
陆霄云阴着脸开门,而后沉闷闷地回到床上。
有外人在场,林乔自然收敛许多,陆霄云却像是七窍打通了五窍,不再规矩地站在地上,反而上来从背后抱着林乔,下巴搭在林乔颈窝,无精打采,满脸幽怨。
川陈娇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第十区雌保会被袭击后她查过了,就是给眼前这只雄虫!
她心里对陆霄云不说有一百万个不满意,也是一千万的不同意林乔和他在一起。
陆霄云可是有名的“虫皇的忠犬”,很可能就是为了林乔来的,自己决不能让林乔被他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