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侍郎在三日后到达左暮国临京城。
顾煌在客栈休养了一日,便搬离了客栈,回到了他的府邸——上阳府。
顾兮跟着他一块搬走的。
她邀请段干煜也跟着一块过去,但是段干煜拒绝了:“兮儿,我还要再在这里等一个人。”
顾兮没有细问,她感觉的出来,那个人段干煜并不想说是谁。
反而迎风收拾东西收拾的很利索,似乎早知道要搬。
“二皇子殿下,这几年受苦了。”温侍郎毕恭毕敬道。他到了临京城后,避开了手下的人,乔装打扮的来了顾煌的住处。
“温侍郎,近年可是不爱出风头了。”灼华说。顾煌不知道,可是他手上一直有左朝的消息。
温侍郎一直以佞臣自居,可是这几年在朝堂不爱出头了,什么事都缩着,这也是为什么十年过去了他还在四品侍郎的官职上。
温侍郎坐在下首的客座上,沏了沏茶,把茶末撇出去:“老臣年纪大了,就想安稳的度过晚年。”
“温侍郎,本殿不喜欢拐弯抹角。”顾煌沉声说。要是真的想安度晚年,他就不会来此一行了。
温侍郎笑了笑,恭维道:“殿下还是如往日般清明。”他一直都没有看错人。
温侍郎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所以他看的比张相,比宋太师透彻。他一早就看出了顾烨不是心狠的人,顾煌是,但是他有顾忌。而这顾忌,被这十年痛苦的折磨耗尽了。
所以,现在时机到了。
他起身:“既然这样,老臣也不再拐弯抹角了。殿下,老臣一直在等您!”十年前,他就看出来顾煌非池中之物,有一日能登高俯瞰。但是他十年前忍着没有说出来。
因为那时候有顾烨,顾煌不愿跟自己的亲兄长争抢。顾烨有朝中最有权势的人支持,他就是提了顾煌,只会让人认为他居心不良。
“等我?”顾煌意外。
“是。您当年跟老臣说过,让臣待着您的命令。臣沉寂了十年,终于等到了您的消息。”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说真的,顾煌都已经忘了。
“十年,够久。只是,温侍郎,你如何让本殿相信你的诚意?”
温侍郎上前一步,跪下:“殿下,臣带来了万炤。”
灼华的脸色变了变。
万炤,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当年真相的人。
“是吗?先不急,你大费周章的找本殿,没有其他事了?”顾煌沉静的问。
“有,老臣来传一道圣旨。”温侍郎拿出一道尘封的卷轴。他的话语一顿:“只是殿下有选择打开和不打开的权利。”
顾煌淡淡的眨了眨眼睛,打开如何不打开又如何?灼华已经默契的把卷轴抽走给顾煌了。
顾煌平静的打开卷轴,看了一眼,讽刺的笑了一声。
这是一道慰问他的卷轴,左朝皇让他继续留在左暮国,可能是出于愧疚,册封他为离王。
只是那深红的四个字——离锁万疆,离王。
可笑!
“这封卷轴……”顾煌看着温侍郎,但并不是问他的意见。
温侍郎领会顾煌的意思,俯首严肃道:“臣并没有皇上给的卷轴,臣是一个人来的左暮国。”
够识趣。顾煌把卷轴扔给灼华,灼华用内力把卷轴撕了个粉粹。
他们殿下,不稀得左朝皇的侧封。因为,殿下的仇,殿下会亲自报,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退下吧,回到左朝后灼南会跟你联系。届时,听令行事便可。”顾煌的银眸中泛起冷意。
“是。”温侍郎抱了抱拳头。
“把万炤带过来。”
“是。”
顾兮也被人请了过来。
温侍郎看到她有些意外:“公主也在?”
“兮儿是自己人,本殿从不避讳自己人。”顾煌说。
“温侍郎,你想必也听说了左朝皇宫的辛闻,亚亲王才是我的父王,我跟皇兄恨得是同一个人!”
温侍郎了然,俯首:“是臣冒犯了。”
万炤被人带了上来。
他断了一条手臂,一只袖子空空的,看见顾煌的瞬间泣不成声。
“殿下!”他跪下来,浑身发颤。真的是殿下,是殿下!
羌县的那一场屠杀,十年了,藏在他心中,成了多年噩梦和心魔。
“殿下,万炤不信任任何人,除非见到您,否则他不好把这个秘密说出来,这点您不用怀疑,因为臣对他动过私行,他……一个字都没有吐露。”温侍郎道。
万炤擦了擦泪水。
“万炤,你受罪了。”
万炤摇了摇头:“比起殿下,属下所遭遇的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当年发生了何事?”顾煌问。
万炤的脑子里面有金戈铁马,有狼狈逃窜,有烈马啼鸣,更有烈风呼啸!
“宋启将军,您为什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