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里面烛火通明,布置很是简洁,房屋中间就放了一个床案,上面摆了一盘棋。窗口处,放了一排的草植,生长的很是葱绿喜人。
“汝执白子还是黑子?”
再一抬头,床案上面坐了一个老头,白发苍苍,面容和善,打趣一般的看着她。
顾兮走过去恭敬一拜:“前辈。”
老头捋了捋胡须,哈哈大笑:“既来之则安之。”
顾兮明白,盘膝而坐到老头对面:“我执黑子。”
懂棋的都能看出来这盘棋黑子是死棋,前来闯楼的多是选白子,因此老头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确定。”
“你的命就是这局的赌注,如此你还敢确定吗?”老头声音沉下来,略有一些恐吓人,他的目光深意的看向窗口处的草植,一阵风吹,草叶被翻起来,露出来里面埋藏的骨头碎块。
“剑榜第一萧梓何的骨头就埋在那绿蔓里面,长得多好,可惜了那个年轻人就止步到了六楼,尸体被喂了秃鹰,老夫怜惜他,捡了几块尸骨做念。”
顾兮不为所动:“确定。”向死而生,方得始终。白子即已经是活棋再走决然会出错,黑子已死往那走都是新生。
“好,那黑子请吧。”老头看着棋局。
“下位。”顾兮往下走。
老子摸了摸胡子:“小女娃你在乱走。”他走中里。
一时,房间骤升一股冷气,仿若十一月的初寒,老头笑着说:“走错一步寒十息,走对一步热十息,小女娃莫要任性了。”
顾兮很是淡定:“左齐。”
若刚才房间里面是十一月份的初寒,顾兮落子后便是十二月的隆冬,寒气入骨。老头浑然不觉,这房间对他没有限制,反倒是曦合
顾兮冻得嘴唇发紫。
“你又错了,百汇。”
还不算是太冷:“齐脉。”
一瞬,顾兮恍如置身于冬季的北赢,一望无际全是茫茫的大雪。她身上没有一处是不冷的,双腿冻得忍不住的发颤。
老头冷哼一声:“自作自受。”徘徊一下,执子走右兆。
顾兮用针给自己身上扎了几下,热力游走经脉,身上的寒才淡去几分,走脉冲。她一落子,又仿若置身于冰天雪地,冷的彻骨。
“你这女娃是胡下的吗?”老头眼睛紧紧盯着棋局,顾兮即不拦他,也不吃他,整个棋盘都被她搅乱了,老头有些茫然,这,他该往那走?
顾兮淡然的看着他。老头下棋几十年,第一次不知所措。他想了片刻,犹豫一下走天冲。
顾兮走凝冲。
老头急的大叫:“错了,女娃娃你走错了!”
可是顾兮已经落子了。
她一落子,如同置身在冰河中,四周全是冰冻。顾兮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头已经僵了。
老头快要趴到棋盘上,乱看一通,可是看不出来一点花样,他手里面执子却不知道往哪走。
“这……该往拿下啊,下里,中里?”
“我建议前辈走上位。”顾兮看出他在上位下位两处犹豫不决。
“不,我就要走下位。”老头落子落在下位。
她一落子,顾兮走上位:“赢了。”
棋盘下面连接的纷乱密布的机关解开,房间里面的寒气一瞬全部被驱散,顾兮身上的温度恢复正常。老头的后面打开一扇门。
老头原本不信,但看到那扇门瞠目结舌,很是疑惑:“怎么就赢了?”他细看这棋局,上位,下里,凝冲,恍然大悟,这小女娃走的是他原本预走的棋!她一上来是故意乱走的,化被动为主动,这小娃娃忒聪明!
“前辈,晚辈告辞了。”顾兮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进到房间她就已经注意到那盘棋了,黑子无出路,可白子也并非能一帆风顺。老头下棋是为下棋,她下棋是为闯关,跟着老头的意念走,身体的不适感会减轻,房间的温度也会正常,但是绝对输。所以她明知自己走的全是错棋,浑身冻得发抖,她仍执意要走。因为她只有一错再错,她才敢判断她是否脱离掌控,才能让老头方寸大乱,才能赢。
顾兮用的是计谋,老头善棋,但不善人心,自不是她对手。而顾兮也信今日但凡老头换成皇兄还是陈鲲,她都不可能赢。所以,这算是侥幸吧。
到门口,顾兮回头望了一眼,老头专注看他们刚才下的棋,像是在研磨。顾兮回去问老头:“萧梓何的尸骨在哪个盆里?”
老头研磨棋局如痴如醉,打发她:“左三。”
顾兮过去将第三个盆子里面的绿植翻了个面,将埋在土里面的骨头捡起来,拿出一个闲置荷包,装好。
老头奇怪的看了一眼问她:“你在干嘛?”
“萧梓何占据剑榜第一,其武学造诣剑术,名响四洲,早已是天下武学者追捧的第一人,更是被后起武学者拜为天下第一剑士,如此英雄奇人,虽身死道陨,但不该失了体面尊严。”
“哦,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