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统防护皇宫秩序十年,日夜巡守,皇宫的每一处他都了然于心,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这条密道?
“戚相于我有救命之恩,也是他当年向姜总督举荐了我。”
戚相跟宋太师曾经是顾胜丰的左膀右臂,两人既是他的师父,又是他的谋臣,也是俩人保荐他登上皇位的。
十一年前,戚相以死劝谏他停止登月楼的建造。那时左朝跟左暮、左彧两国打着仗,国库空虚。忠言逆耳,他那时总觉得像戚相这样的老臣仗着自己劳苦功高,蔑视他的威严,还想像他登基时一样,把控左朝的朝政,就一怒之下下令砍了戚相。
后来登月楼建造成功,有了‘四洲第一高楼’的名誉,左朝不仅没有半分损失,还让左朝在六国出了一把风头,他沾沾自喜了很久。
“善恶到头终有报,皇上,请吧。”
……
韩长使苦练十年,武功大增,早已经今非昔比。
黑龙亡在了他的刀下。
韩长使把顾胜丰带到昭阳殿,把他锁进里面,挺直的站在门口闭目养息。
再睁眼,顾煌已经带人来了。
“二殿下。”韩长使垂头一拜,把门打开,请顾煌进去。
“韩副卫多年不见了。”顾兮说道。
“三公主。”韩长使重又颔首拜之。
顾兮跟随顾煌进去。
顾胜丰看到顾煌,冲他扔来了一本书,大骂:“逆子!”
灼华伸手将书拦截,撕成两半后扔到地上。
“很意外吧,我回来了!”顾煌说,银辉色的双眸冷冷的扫了一眼顾胜丰。
顾胜丰确实没想到他还活着,他以为十年前顾煌已经死了。得到他死的消息后,他还难受了很久。
他从未急切的思念过一个人。
八岁的顾煌就像是一个不染尘世的仙童,在恰好的时机恰好的地方跌进他的眼帘。
十年前顾煌回来,他沉寂腐朽的心再次苏醒,当时他有很多方法威逼顾煌,可是他内心渴望着两全,他也想让顾煌欢喜,让顾煌情愿。
可是顾烨回来后,竟要谋反。他为了让顾烨掉以轻心不得不自请退居。失去权势让他极其的恼火,他还不得不去忍耐,李甫基的密信就像是救命稻草,让他紧紧抓牢。
李甫基背后给他出主意,让他利用易轻水杀掉顾烨,差点成功。后又和他筹谋,让左朝失去羌县,做局害死左朝十万大军,又利用姜绵虏获灼北,李甫基手中有太多他的把柄了。
他不得不听李甫基的话,把顾煌送去左暮国为质。他想他是爱顾煌的,只是他更在乎他的皇位!
“朕听说你被穿骨链折磨了十年?”顾胜丰打量他。他本想问,难受吗?可是他问不出来,是他亲手把顾煌推进深渊的。
顾煌的眼神中满是厌弃与恶心。在没有踏进宫门时,顾煌对顾胜丰恨不得除之后快,可是看见他如今的丑态,变成了厌弃。
“殿下,属下愿意当这刽子手。”灼华道。顾煌身为人子下不去手,他可以代劳。
“不。”如果顾胜丰真的要被人杀死,他希望那个人是他。
十万的亡灵,总要安息。孟稻兄弟、王峰、万炤,还有羌县保受战火的百姓,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灼华皱眉,如果顾煌动手,那便是弑父,要为世俗所不容,被世人所诟病。
顾兮说:“还是我动手吧。张相是我的义父。”她要为张相报仇。
“关门。”灼华道。
站在门口的韩长使心照不宣的把门关上。
里面,就他们几个人。
灼华抽出腰间的匕首,扔在地上。
顾胜丰吓的后退,哆嗦的问:“你们……不要朕写退位诏书了吗?”他试图跟他们谈条件。
顾胜丰期望的想,只要不死,不是皇帝了,他还是太上皇,照样能安度晚年。
“退位诏书你写不写与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不怕背上弑父的骂名!”顾煌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他不怕被天下人诟病。
退位诏书,不过放在明面上好听些。他聚二十万左冀大军,一路打到京师,本就是谋朝造反,不合乎立法,都已经大逆不道了,天下人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你果真要弑父?”顾胜丰难以置信的看着顾煌。
顾兮站出来:“皇上,也不,今晚过后,你就不再是左朝的皇帝了。你的问题真的是明知故问,弑父,我皇兄恨不得对你千刀万剐!”
顾胜丰认出她:“你是顾兮?你也要杀朕?”
顾兮无所谓的笑了笑:“是。你当年也不是想杀了我?可是我义父替我死了。”她的眼神变了。
“我是你们的父皇!”顾胜丰指天吼了一声。
顾兮平静的告诉他:“父皇?不好意思,我的父亲是亚亲王,不是你。”
顾胜丰脑门轰鸣一声,瞪大眼睛:“你……”虞妃那个贱人!
“恼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