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左朝。
城门口处,密密麻麻堆积起了人,来往过路行人看见墙上粘贴的画像及告示,不经意间的张望两眼。
一老者脸颊泛着两抹红醉,腰上挂个破烂酒葫芦,晃晃颠颠的扶着城墙过路,嘴里面胡乱低喃着一些“逆言”,
“天要亡我左朝!小女儿登太保,阴阳颠倒!”“往东逃,往东逃。”说完,坐地上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泄气般的趴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人疯了吧!”
“口出狂言,我左朝正风光霁月,山河万里,怎么会亡?”
一人紧忙捂住说话人说话的嘴:“呸!切莫胡言乱语。”
说话的人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心惊胆颤。“亡”这个字是极其犯忌讳的,一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他也是被这疯老头弄糊涂了。瞧了瞧没人注意他,干溜儿逃跑去了。
这时,繁闹中一阵马蹄声“踏踏”响,震得地面似要翻滚起来。疯老头耳朵挨着地,眼睛里面明显爆开一股喜,“这是,大运呀!”后又掐了掐手一算,变了脸,叹叹气:“垂死挣扎!回光返照,天道轮回!”
众人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
城门口,隐约能看到一人骑马而来,骑马的人还未进城,门口处便掀起一阵黄风,带着沙尘。见那人背上背着一杆黄旗,那马像是北赢蛮子养的烈马,快如疾风。
左朝诏令,进京都者一律步行过城门。可那人却没有,手上仍旧挥动着长鞭,驱着马儿快步往前飞驰,丝毫没有停的架势。
左朝律令严苛程度令人发指,就在众人疑惑谁敢违逆之时,马背上的人挥开背上的黄旗,大喊:“捷报!”
疆场传信之人举国畅行,守门的士兵随即退向一旁让路,同时驱赶挡路的人,为其开路。
行人纷纷退到一旁,喜笑颜开,大喊:“捷报,君将军胜了!左朝胜了!”
众人顾着热闹,一时不察,疯老头不知何时竟冲到了路中间,马跑的气急,短时间根本停不下来,大声嘶吼。眼见就要撞上,行人皆替疯老头吊着一口气。
霎时间,老头身边一左一右出现两个人,把老头分别往路边带,一个抓着老头左胳膊,一个抓着老头右胳膊,两边势力平衡,老头半点没挪动。马儿就要撞上的瞬间,顾兮见情势不妙,推着老头连带自己往另一个人身边撞去。
那个人眼疾手快一手抓着老头,另一只手抓住顾兮的手,把她揽在怀里,一时间,似时间静止。顾兮看着眼前的人,俊朗中带着邪魅。
冥冥之中,顾兮感觉她是认识这个人的,只是想不起来了,可能之前见过,总之很熟悉很熟悉。
而此时,本要撞上的马儿从他身边擦过。
虚惊一场!
段干煜松开老头的手,老头疯疯癫癫的就要往地上栽,幸亏稳住了身体。他半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人,说了两个字:“贵人!”后又看他眉峰飓青,眼底一抹杀意,摇头叹息:“可惜了,竟带着如此之多的杀戮。”
疯老头步子往后面退了退,娘呛几下差点摔倒,抬头看见顾兮,瞳孔一时间瞪大,吓得浑身哆嗦,“祸……”老头嘴唇打颤,就是讲不出话。后指了指顾兮,逃跑般扬长而去。
老头古怪的地方多了去了,众人都不堪在意。
顾兮想,这古怪的老头还挺有些意思!
段干煜把顾兮放开,抖了抖身上的灰,眼底藏了一大片情绪。
段干煜在中了不念后,因为太医扎针扎的及时,所以他并完全将药力吸收。
醒来后虽然忘了顾兮,但是在三个月后,在偶然听到左朝女君顾兮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从那以后,他不时的能回忆起来一些片段,顾兮在他脑海中的印象也越来越清晰。
“刚才,抱歉了。”顾兮拱手作辑致歉。她对段干煜是完全没有印象了,她因为中的醉玲珑和不想两种毒,导致了她多半记忆散失。
段干煜摇摇头,深邃的瞳孔闪过微光,淡淡道:“无事。”他虽然易容了,但真的一点都认不出来吗?段干煜自嘲。
他对她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只是脑海中一些零碎的片段,但在那些片段中,他是能感觉到深情的。
既无事,人相继散去,至于一个疯老头的荒诞之说,谁也没有去置理。
顾兮并未将段干煜这个人放在心上,毕竟就是一个路人,她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段干煜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别有一番深意。
前面,布告栏处,贴了一张张朝廷通缉的盗贼及失踪人口的画像,路过百姓皆议论纷纷。
“二十天前京都死人了。”
“京都每天都在死人,不是很正常?”
“不一样,那个死的那个是江湖中惯有“破天壁”名号的云舟!”人惊呼。曾经的左彧国的武功第一,四州大陆高手前三。
顾兮离去的步子一顿,转身往人群中去,段干煜在后面自然也听到了,也往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