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喜欢跟这样的人谈买卖,干脆利落。她拍了拍手,禁军押着三个人过来。
一老一少一女,老少皆憔悴疲惫,女人身着干净体面。
“我想这几人应该是你要找之人。”顾兮好心指给他看:“这个老的是结巴铁,那个少的是他徒弟,那个是他女儿。”徒弟就是那天他们在铁铺见得少年。
段干煜那日出现在铁铺必怀着某种目的。所以,顾兮就让人去查了查,没想到还真的查出来一些东西来。
段干煜脸色瞬息万变,布说今天就能把人救出来,怎么会……
顾兮看着他:“对,我截胡了。在铁铺我看到了药渣。本想凭此找出结巴铁,不成想,我发现了你的人,他们也在找结巴铁,我让人跟着他们,顺藤摸瓜。”
那日,她去铁铺,铁炉下面放的药渣还没有来得及倒掉,顾兮能认出来那些药渣的名称,一看就知道是治肺痨的,大半打铁的人上了年纪肺上会出问题,看药渣的成分,结巴铁的肺病已经很重了。顾兮只需让人提前去京州各药铺等,就能事半功倍的抓到人。
段干煜意外,她仅凭药渣推论出全部,提前动手,够果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女君好谋略。”段干煜拍手称赞。这么说来,喜欢这么聪明的人,他以前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我们之间就不用再打什么哑迷了。你从左彧国大费周章来到左朝,应该是为了大事。我猜想不错,这个结巴铁至关重要。如此,我们就能谈买卖。”顾兮的声音焦脆柔婉,很是悦耳,可是说出来的话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段干煜特别讨厌这种感觉,没有理由。
段干煜邪魅一笑:“我如今已是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女君要跟我谈什么买卖?”他倒想知道顾兮跟他来这一出,意欲何为。
顾兮也是趁势想跟他做交易的。
“银子。二百万两银子换他们三个以及你在京都的自由。”北州雪灾紧缺的就是钱款,朝堂争博无非是因为银子不够。
顾兮深知她杀不了段干煜,而段干煜好歹也是一国皇帝,他在左朝出了事,左彧国定会举兵攻打左朝,眼红左朝的国家不止一两个,一旦他们联合,届时就是困兽之斗,左朝是万万不抵的。所以,杀不了,她可以坑。虽然很无奈,也很不讲理,但是也没有比坑更能宰他的了。
段干煜笑了笑:“女君是铁了心的要坑我了,不过算盘打错了,我没有那么多银子,纵使有,也在左彧国。从左彧国运送一批银子到左朝,即使我是皇帝没有一个好的借口也是万万不能的。”他真心觉得顾兮聪明。竟然把主意打在了他身上。可是,他不想做那个冤大头帮顾煌。而且她不是喜欢顾煌吗?是顾煌拿不出银子?还是压根不舍得问顾煌要?
段干煜嗤笑一声,似在嘲笑自己愚蠢的过去,笑比,则是怀疑,这样满心都是为别人着想的人,他真的喜欢?印象中,他对那些三心二意的女人是敬而远之的,而且也不是多喜欢强势的女子。最关键的是,他仅有的顾兮的印象中,他记得她是小鸟依人的,精致娇柔的,跟如今这样不像啊。
“左彧国不能拿出这笔银子,但是你可以。我既然能开口跟你要钱,你的背后我调查的一干二净。”顾兮说。
左朝商铺多为世家经营,一代传一代,十分稳定。查阅户部近几年来的左朝的商户注册私秘案籍,无非幕后老板是那几个。
段干煜虽然本人没有从事经商,但是他手下有人替他在六国捞财,据顾兮所知,四洲排名前三的木槿钱庄就是他的。
“我应该叫你段庄主?”
顾兮是明皇身边近人,得明皇宠信,能调动户部商户案籍,段干煜不觉奇怪。他奇怪的是为何顾兮敢笃定他有二百万两银子。左朝六州,一州半年的商税不过四百万两,让他一下拿出半个州的税收,她是怎么敢的?
“确实,你猜的不错。木槿山庄有钱,但是木槿山庄远在左彧国,远水解不了近渴,女君怕是不能得逞了。”
“段干煜,我既查过户部案籍,木槿山庄在京都有多少产业,我心里面都是有数的。左朝的商税是征收四成,你那些铺子一年征收赋税征一百万两有余,你起码一年最少赚二百五十万两。”这还不算账本上没报上来的,算上规避的商税,偷漏的,他一年在京州最少能赚五百万两。
“京州的商铺到年末会关门合账,大把的银子会运送往各地东家处,现在距岁末还有一月,你的钱还没有运出京州,我说的可不错?”
段干煜想为她拍手叫好,她的猜想都不错。“可我若不给呢?”凭此让他妥协,还不够。
顾兮白洁的脸上无半分情绪波动:“我不能逼着你给,但是你要想明白是你的时间宝贵,还是银子更重要。”他一日不妥协,她便一日据着他。
段干煜笑了:“哈哈,”他收起笑容逐渐神色冷下来,语气冷峻的说:“顾兮,朕不喜欢被人威胁!”
帝王的威严是绝对不允许挑衅的。
段干煜在左彧国,说不定顾兮还会敬他一声皇上,可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