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干煜真实的五官更立体，是那种邪魅的俊逸。顾兮打量着，莫名的觉得熟悉。

印象里，他习惯戴半截面具，遮住眼睛，而眼睛，好像是红色的。

“你的眼珠是什么颜色的？”顾兮问。

段干煜的红眸太过耀眼，四洲中红眸的人屈指可数。他的身份容易被人猜出来，是以用了药水，改变了眼珠的颜色。

“怎么了？”

“你如果是红眸会很好看。”

段干煜笑了一下。

顾兮反应过来，精致的脸板正起来。

“段干煜，你从何处知道江奋钦？”江奋钦无缘无故递投名状，她令人派人查探一番，竟查出来了邪魔教干预的痕迹。

可段干煜被关入大牢，与外面是断了联系的。

“江奋钦欠我一份恩情。”段干煜解释。

江德海薄情，原配夫人毒辣，江奋钦母亲马氏冤死江府，无人治理，江奋钦为其讨公道被辱，一时心气难下就投了渭河，他救了他。

“他欠你恩情，若仅为还情搭上一家老小身家性命，也忒冒险了。”江奋钦投名投的巧妙，若赶不上钱款紧缺时候，投名会石沉大海，他自己也会遭遇不测。

段干煜摇头，顾兮还是不懂人性。

“一个把生死置身事外的人，什么赌不起？江奋钦母亲惨死，父亲薄情，他本就活的生不如死。”段干煜的眼眸一闪。

江奋钦恨江德海，恨江府。那些个罪状只要能扳倒他们，江奋钦必全力以赴。

顾兮关心的是，“你是提前部署还是牢狱中有细作？”时机最难把握，他不仅精准算好，还把这局做的如此不着痕迹。

“提前部署。”宫里能工巧匠数计，顾兮不用他们，亲自造访铁铺不说，还图结巴铁名气。结巴铁有名，造物价格便宜，物件出自结巴铁之手，借其名气掩其价格，又成全了心意，这样的礼物挑不出来毛病。

顾兮如此大费周章应该是在节省宫廷开支用度，段干煜由此分析出来左朝国库吃紧。

负责左朝各地投名状的人是文丞院中丞林少钰，林少钰是良臣，良臣都喜欢先天下之忧而忧，左朝正是国库空虚之际，有法子充盈国际，哪怕得罪朝廷一半官员，林少钰都会去试。所以，江奋钦的投名状投到了圣前。

“我对女君是诚心诚意，女君呢，背后砍我一刀。”段干煜的语气多为不满，他在狱中受刑，还帮她解决燃眉之急筹集钱款，她倒是个忘恩负义的。

顾兮想不通，若真的是他谋划的，那意欲何为？

“段干煜，我看不懂你是什么人。”素不相识就提前部署帮她解决燃眉之急，对多日来的酷刑只字不提，也不埋怨。

“对你好的人。”段干煜咳嗽，“若说一年前见你就对你倾心向往之，你可信？”

说实话，顾兮：“不信。”她对他无半分印象。

她的记忆……

段干煜想到，他想起什么的时候浩跟他说的话：“皇上，不念不想是顾兮亲自下的，她不希望你们之间再有情感的牵绊，她说，她希望您可以无所顾忌的去争夺。”

可是偏偏他不愿意忘记。

就是想起来的记忆也不全面。

其实，段干煜是羡慕曾经的自己的，起码顾兮爱过他。而不是现在，疏离而又冷漠。

明明他们曾是世间最相爱的人……

段干煜好奇道：“顾煌是怎么哄骗你的？”让你对左朝死心塌地，肝脑涂地。

他想过，顾兮如果真的爱他，为何不跟他站在统一战线，而不是帮顾煌。但是顾兮给他下了不念不想，这毒药最终让段干煜确定，顾兮是爱他的，不然不会为了忘记而选择这种方式。

哄骗？并没有。顾兮只是觉得欠顾煌好多好多，多到她每次直视他都感觉愧疚。

当然，顾兮不会告诉他。

“明皇的名讳尔等不可随意喊叫！”

段干煜并不屑于，天下人都知明皇谋朝篡位，他还有何清誉可言？还不能让人喊他名讳？可笑！

“呵！他的名讳朕如何叫不得？”

左朝为什么兴师动众的出兵攻打左暮国，为的不就是一雪前耻，洗去明皇未登基前在左暮国的耻辱。怎么，还不让人说了？她管的住他的嘴，管的住全天下人的嘴？

“你闭嘴！”顾兮薄怒。就算是皇帝也不能羞辱了顾煌！

“我可以闭嘴，天下人的嘴如何闭？顾兮，你受尽天下人的白眼和嘲讽为明皇谋社稷稳江山，为他一雪前耻，你不悲哀？”段干煜带些嫉妒的说。

如果不是顾煌，他相信他跟顾兮就不会有情人分离。

“闭嘴！你听着，我之所任劳不是因为顾煌，是因为我想，我想让这天下重现百年前的萧墘盛世，我想并左暮并左彧，逐西齐，踏北赢，夺东渝，定南笙，复东朝。我想要天下安定，我想要四海升平，我想要黎民不再遭遇战火。我所做的，跟顾煌没一点关系。”顾兮情绪激动，记忆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