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喜玫颇有一种开学前一天赶暑假作业的酸爽,好在她最后成绩不错,除了缝纫课的成绩不理想,其他都拿到了甲的等级。
黄女士在礼堂亲自为她颁发证书,接着又把她叫到校长室,语重心长的和她讲,“喜玫,看看你的成绩,你算术可以拿到甲等,为什么在缝纫课上就是拿不到一个高分呢?”
中贞女校讲究通识教育,有意把国内的女士培养成美国化的淑女,这是一种新型的,相夫教子式的女性。她目前上的还是女书的预备班,过这一个学期的考核,已经顺利升入了正式班。但由于年龄的原因,实际上学校的家政课她也必须一起同正式班的学生一上课。
家政课中,塾师教授的虽然都是纺织刺绣之类的课程,却额外加入了西式缝纫机的使用。女塾的家政课,如机器缝纫、针绣等也为学生毕业后经济独立准备了条件。甚至有专门的女子职业学校,从一入学开始变成养蚕开始教授,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从这里毕业的女学生,可以获得经济独立的条件。但随着经济危机的爆发,男子毕业生获得就业已经很困难了,因此也有口号,号召女性就业只指针对于师范、缝纫……等,不要抢占男性的就业市场。
黄女士虽然对这些嗤之以鼻,对于自己的学员却有另一番说法,“我观诸多女校学章均以适宜于为母为妻之道为主,但我以为,无论为妻或为母,必要先有通识知识,才能有做专门学问的基础。昔日梁启超曾在文章上提出,圣人之教,男女平等。若中贞教育止步于此,平权何在?平等何在?”
“只有我们给人传授知识的教师才知道,即使放到了如今,西方国家的妇女还并没有完全争取到他们的权利,对于我们更是如此。所以我们努力向这方面靠近,同时也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诸位女学生们,想象固然是很美好的,但拥有一技之长在社会上立足,或许比起我们今日对诸位美学的熏陶来说更为重要!精神的享受在我看来固然比物质更重要,但若没有了物质,恐怕诸位连入学也入不得。所以我更要奉劝诸位脚踏实地,不要做社会空想家,踏踏实实的掌握每一项能带来收入的技能。”
正因为如此,黄女士对于白喜玫的成绩更为着急,“你的成绩放到外面去,怕去做文员或是秘书都绰绰有余,只是如今环境艰难,你若连这个也无法掌握,我只怕你将来找不到工作要吃苦头。”
“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拿一个好成绩回来!”白喜梅擦了擦头上的汗,叠声向黄女士保证,这才出了校长室的大门。
其他的功课都还好说,只是这女红课对于她来说实在是赶鸭子上架。在星际时代,工业高速发展,人们日常所需要的所有东西都已经能通过打印技术来完成,只要在机器模型上设好纹样和图纸,再放入材料,就可以完美的制造自己所需要的一切物品。
对于这种已经古老的、已经被淘汰的机器使用,她确实没有什么心得。
话虽然这么说,但自己拿到了一笔丰厚的奖学金,怎么也要出门乐呵乐呵。
“怎么样?还顺利吗?”华妈一脸关心的凑上来,“我听附近的人说你拿了一等奖学金,这实在是大喜事,怎么回来还是愁眉苦脸的呢?”
“没什么,只是一门功课考得太差,黄女士叫我去校长室谈了谈,下个学期要好好练一练自己的家政课技能了。”白喜玫郁闷地脱口而出,惹来华妈的嫌弃。
“我早说过你这门手艺也得好好练练,从古至今哪个女人的针线活做不好都嫁不了人呢。”华妈又开始喋喋不休,白喜玫果断出生打断,“停停停,华妈,你先不用忙了,咱们今天出门去吃。”
黄正柳正进门,手里拿了一张成绩单,有气无力地找白喜玫签名。
“不错不错,好在门门功课都及格了!成绩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总算对得起我付了学费了。”白喜玫掏出钢笔,利落地签上自己的大名。
“出去吃!出去吃!出去吃!”黄镇柳见白喜玫和颜悦色地给他签了名,胆量瞬间涨了起来。
他早就想去夷场见识一下,平日里都是走马观花地看几眼,听说最近的百货商店里开设游乐场供儿童游览,门票只要小洋几角钱,更重要的是只要买了门票,里面还附带了西餐厅的费用,这样就不用额外的复活石费了,简直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果不其然,他刚把这个消息告诉白喜玫,她果断地答应下来,“好,今天就依照你的话,我们也去见识见识,看看那里的马戏团有什么新鲜花样,顺便也去跑马厅看看!”
黄正柳屁颠屁颠地放下自己的书包,进了自己的屋子,换了一身衣服。
白喜玫见他自己精心搭配的衣服,眼睛简直要跌到地上,顿时口吃起来,“你就要穿这一身衣服跟我们出去吗?”
华妈抄起花瓶里的一根鸡毛掸子,拧着他的耳朵就要揍他一顿,“臭小子,天天在学校里也不知学的什么?怎么反倒把人给读傻了!”
黄正柳一脸委屈,捂着自己的耳朵,就张口解释,“这怎么穿不出去?我的衣服虽然有补丁,但我的心却没有补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