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庆麟率先坐回沙发。
他翘起长腿,轻晃酒杯醒酒,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包厢里灯光调暗了,即使是坐在他身边的人都难以看出他有什么异常。
可江照越不是普通人。江照越凤眼扫过关庆麟,又再望向拿了麦一直在唱偶像的歌的孟东流,嘴角掀起。
他在赌桌纵横的这些年,再轻微的表情变化他也尽收眼底,绝不错过。
如果让他猜的话,10分钟以内绝对有人会耐不住性子离开。
大屏幕上面一首4 分多钟的歌刚结束,江照越就发现某个人在蠢蠢欲动。
“我先回去了。”关庆麟作势看了看手表,站起来捡起自己的外套。
孟东流不明所以:
“回去干嘛阿?每次出来,不是都通宵吗?你以前最少都玩到下半夜才结束。”
“东流...”江照越话里带话,“可能他有更重要的人...或者事情呢。”
关庆麟回身望向江照越,眉毛挑起,眼里惊讶转瞬变为平静。
他摆摆手示意,准备离开包厢。
江照越心里暗想,原来“悲惨”地坠入爱河的人不止他一个。
“关大少。”江照越撩起耳边垂下的长发,慢条斯理地说着:“Please trust us。”(请信任我们。)
关庆麟脚步停顿了一下,才开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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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满意小心翼翼地擦去手上的肉汁和血迹,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抿唇笑了笑。
带上包包、饭盒还有脱下来的厚外套,满意低着头走出洗手间。
气喘吁吁的关庆麟眼睁睁地看着满意像是没发现他一样直接越他而去。
他的心下坠了几分。
满意不比他高,脚步也迈得不大,关庆麟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他听着满意和她的朋友在手机里道别,听着她和平时无异的说话语调,她甚至和她的朋友开了一个小玩笑。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正常到好似他现在喊一声满意,满意也会像平时一样回复他的样子。
可他知道不是的。
他低头就见到满意的发顶,在发间露出来的小巧耳朵都是通红的。
再往前看,就会发现她鼻头也是一片通红。
两人一起走到最近的公交车站。
关庆麟眉头越皱越深,他拉住满意的手臂:
“不去医院吗?”不去医院会破伤风的吧。
满意只是轻轻拂开他的手,眼睛看着面前身形高大、脸容出色的男人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关庆麟呼吸一窒,无力地放下双手,转身离开。
王满意的眼泪随着他离开哗啦哗啦地流出来。
“...”
她不想被一同等车得路人见到她如此的狼狈,只好一个人蹲在角落咬着手指抽泣。
真的好疼,不止是手上的伤口疼,她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疼。
一种被当成垃圾一样随意对待的感觉萦绕在她心头。原来所有事情都是她一厢情愿,关庆麟那句“不认识”久久回响在她脑中。
“滴——滴——滴——”尖锐的公交车喇叭声连续响起,伴随着路人的抱怨声。
“怎么搞的?”
“怎么车停在这里!”
“有警察吗?举报他违停...”
“拜托,我在赶时间阿...”
“...”
动静实在太大,王满意茫然地抬起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内——
“你——”满意不耐地挣扎。
“别动。”关庆麟沉声道,他脚步稳健地抱起满意,把她放进副驾,再绕到车前回到主驾驶位。
他轻踩油门,性能优良的雷克萨斯优雅地进入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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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无语。
从在车上到医生处理伤口,再到把车停靠在小区路口,几个小时里面两人再也没有半句话的交流。
有的只是关庆麟平静表情下的无尽烦躁和王满意的默默抽泣。
明明平时走路口到家的这段路时都是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的的,今天却安静得听得见夜虫鸣叫。
手掌包了厚厚一层纱布,作为伤者的满意自己背着自己的包包,提着医院的药水和替换纱布,还捧着前不久被当成垃圾扔到垃圾桶的蓝色饭盒。
关庆麟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他有要求帮她提所有的物品,她却淡淡地摇头拒绝。
关庆麟难受地扶额。
不知道是东西太重,还是背划伤的手痛,满意的呼吸声音越来越大。
“你到底在逞强什么!”关庆麟终于忍不住,粗鲁接过她手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手弄伤了,一开始还不愿意去医院。
半强迫地带她去了医院,医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