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检查他有没有伤到。

她忘乎自己此时还趴在人身上，两人这种不妥当的姿势。也没注意到严余脸上那一刹被捧着脸时不自然的神色。

“没事，你先起来。”严余别过目光说。

“啊？噢。对不起，我忘了。”许清芙才意识到自己还压在人身上。连忙起身。

两人站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灰，严余看见许清芙秀挺的鼻梁上有一抹红。又感觉自己锁骨那隐约有点...疼？

许清芙脱下书包，不知在书包里翻找着什么东西，动作很急。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包，在里面翻找出消毒喷雾和有着可爱小猫图案的创可贴。

二话不说，直接抓起严余的右手。

对于别人突如其来的碰触，严余下意识想要避开，许清芙察觉他的动作，先一步紧扣住他的掌心急着解释。

“你的手臂擦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

严余不习惯和人有肢体碰触，他本想抽回手，却在这时对上许清芙那双眼眶微红，湿润的眼睛。导致他那刻忘了动作。

“对不起，都是我害你受伤的。”

她的声音低低的，差点要哭的样子，那张白净的小脸，鼻子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

可怜极了。

拒绝的动作最终没能完成。

他就这么低头看着她，看她抓着自己的掌心，给那道并不大的擦伤消毒，好似生怕他疼似的，又凑近了伤口，红润的嘴巴微张，轻轻地吹了吹伤口。

又抬头，小脸皱成一团，问他疼不疼。

严余摇摇头，面无表情的说不疼。

可像是起了反向作用似的，对方更想哭了的样子。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给伤口贴上创可贴，带上了些许哭声：“你肯定在骗我。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拉你当肉垫了。”

严余：“......？”

严余突然有点想笑。他抬起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想要摸摸这个脑回路清奇的脑袋。

但最终没落下。因为突然清醒。

他无奈叹了口气，说：“下次，不准再翻墙。”

许清芙伸出三只手指，那认真的模样像是虔诚的信徒在对着她的神起誓，只不过誓言的内容有些滑稽：

“许清芙于今日答应严余以后再也不翻墙。”

严余最终还是笑了。

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唯一发自内心的笑。

“你要去喂咪咪吗？”许清芙弯身拿起刚才严余接住她时掉在地面的袋子，递给严余。

袋子里装的猫罐头和一瓶纯净水。

严余接过袋子。困惑道：“咪...咪？”

“学校后巷的窄巷子，橘色的小猫咪。”

“你知道它？”严余脸上难得露出许些惊讶，因为那里比较偏僻，很少会有人经过那里。

许清芙主动抓住严余的衣袖，拉着他往前走，说：“我当然知道，我还在那里见过你喂小猫咪。”

“你是不是...”

“不是。”许清芙打断了严余的话，她知道严余想问什么。

对方大概以为自己在跟踪他。

“我比你更早发现它。”许清芙说。

许清芙拉着严余的衣袖，走在前一些，她忽而转过头，对着严余露出笑容。

她笑容干净纯澈，让严余生出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疚感。

两人来到了窄巷处，许清芙熟练的叫着“咪咪”，小家伙熟悉她的声音。没一会儿，便从某个小角落里窜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来探望它的人一起出现，小橘猫异常的兴奋，在两人的脚边来来回回的蹭着。软软地叫着，活脱脱的撒娇小猫咪。

许清芙蹲着身摸正在吃罐头的橘猫圆溜溜的小脑袋。小橘猫被顺毛得舒服，从肚子里发出软软的叫唤声。

小橘猫的表现更加印证了许清芙的的确确与小橘猫很熟悉。

严余站在身旁，看着身形清瘦的许清芙，愧疚感又加深了些。

严余就这么站着，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猫出神。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许清芙突然出声，站起身来看向他。

严余不懂许清芙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你不开心。”许清芙直直的看着他。

不是疑问的语气，是肯定的语气。

严余从来不是个爱倾诉的人，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人倾听自己。

从来没有人能从他一副冷淡表情的脸上捕捉出他也会有难过、迷茫的时候。

喂完猫，两人沉默的走了一路，走到分岔路口分离时，在许清芙挥手告别说明天见之前。严余开口说：

“我外婆前几天去世了，她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叫我停下来，歇一歇的人。”

以为心若顽石,终究人非草木。

人心终究是柔软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