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那木门突然开了,外边走进来一人,“啪”的一声,放下了一个陶碗,便又转身出去。
凤灵栖手脚被绑住,只能吃力地挪移过去。
挪动间,衣服摩擦着地面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她的脸也蹭着地面。
忽然间,凤灵栖感受到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流下来。
她心里明白,大概是昨夜被树枝划到的伤口被她此时有些用力的脸部表情撑开流血。
凤灵栖此时心中悔恨不已,总算明白前几日父皇为何如此反对她出宫。
若是被父皇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大概又会心疼地流下泪来。
还有流星那丫头,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她心里一阵难过,鼻子也跟着发酸,泪水也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正常人几步就能走到的路程,此时与凤灵栖来说好似格外漫长艰难。
总算够到了眼前的陶碗,可手被牢牢地绑在身后,连脚也被绑住。
凤灵栖咬了咬牙,决定效仿此前宫里养的大狗喝水,用舔的。
这姿势自然是十分不雅,甚至给凤灵栖带来的羞愤感远远胜过昨日夜里被那几人侮辱时的感觉。
但无论如何,好歹是喝到水了,此前的不适已经缓解了许多。
喝完了水,她斜靠在墙边,看着眼前的陶碗,突然伸高双脚,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陶碗使劲地砸了下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那本就有一处缺口的陶碗,刹那间四分五裂。
做完了这一切,凤灵栖便像是脱力了似的,从墙边滑落,又倒在了地上。
“干什么呢!”那木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重重地撞在墙上,带下了一些陈年老灰,呛得凤灵栖又咳嗽了起来。
“大哥,咳咳,不好意思,咳,行动不便,不小心把碗打碎了。”凤灵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来人说道。
来人挥了挥手,企图驱散方才落下的灰尘。
他看着屋内凤灵栖的惨状,沉默了片刻,说道。
“下回有事可以喊我。”
说完,不顾凤灵栖有些吃惊的目光,便低头收拾起地上的陶片。
……
待那人关上门出去后,凤灵栖才艰难地坐起来。只见她身下赫然藏着一块被遗落的陶片,她费尽心思将陶片藏到身后,谋划起了逃跑计划。
……
现如今,流星生死不明。但若无特殊情况,昨夜自己迟迟未归,守门的侍卫也该发现了她被绑之事。
只是她压根不知自己现在位于何处,林楚非等人就更不知道了,昨夜走了这么久,怕是离安置点已经有些距离。
她一想起昨夜那几个匪徒说的话,便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么多时日,流星是跟她相处了最久的。
平日里她的衣食住行都由流星一手操办,不是其他人不能胜任,是那丫头担心自己,生怕别人伺候不周。
那丫头长得清秀,这些人又无耻至极,也不知流星昨夜有没有被欺辱……
想着想着,凤灵栖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抑制不住地往下掉。
低头哭了好一阵子,凤灵栖用力地甩了甩头,像是要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甩去。
她歪着头,努力地想将眼泪蹭去,却发现实在有些困难,便只能作罢。
……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门又开了,上午那人拿了一碗水、一个馒头走了进来。
见到凤灵栖似乎比他上午离去时更惨了,便试探着开口。
“如果我帮你解开绳子,你能不能不乱来?”
凤灵栖连连点头,“这位大哥,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那人看着凤灵栖一脸真挚,灼灼的目光,忙低下头,蹲下身去帮她解开了绑住手腕的麻绳。
凤灵栖轻轻揉捏着红肿淤青的手腕,低着头,轻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似乎没想到眼前这女子已经如此惨状,还有心思问他叫什么,愣了愣才回答。
“我叫崔石头。”
“若有来日,你今日的善心定会给你带来福报。”
凤灵栖抬起头看着崔石头说道。
……
凤灵栖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馒头,又将一碗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崔石头见此,便又拿起麻绳,将凤灵栖的双手绑了起来。
他拿着空了的陶碗走了出去,带上了门,又想起了凤灵栖方才对他说的话。
他摇了摇头,觉得里面这姑娘定是被关得神志不清了。
……
崔石头本是山上一猎户家的孩子,他从小没有母亲,父亲在一次狩猎中被毒蛇咬伤,因地方偏僻,来不及找大夫,后毒发而亡。
十六岁的他用尽全力埋葬了父亲。
他的父亲死前并不想崔石头走他的老路,便从未教他打猎的技巧,只在偶尔进城的时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