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父皇，女儿练鼓之事并未私下告知他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父皇是天下之主，自然没有任何事能瞒过朕的眼睛。”

皇帝细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又若无其事地说道。

……

皇帝走后，凤灵栖叫来秋月对她耳语道。

“去查查，今日有何人去见过父皇。”

“是。”

……

“没想到朕这女儿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皇帝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对一旁的徐盛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皇上，皇女这是像您，机智聪慧。”

“你也听出来了，今日之事，灵栖定是猜到了有人向朕告状。”

“皇上圣明，只是奴才愚钝，皇上为何不将告状之人说与皇女，也好让皇女今后有所防范。”

“灵栖虽说长进不少，可毕竟年纪还小，性子还有些急躁，若是让她知道是何人告状，她定然会闹上门去。左不过是后宫中事，有朕护着，想来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来。”

……

第二日，凤灵栖听学归来，秋月便紧跟着进了门。

“如何，查出来了没。”

“回皇女，奴婢一番打探，昨日陛下除了见了几位大臣之外，还见了荣妃。”

“荣妃？她怎会知道我练击鼓之事？”

“回皇女，她有个远房亲戚在内务府当差。”

这荣妃，乃是凤南乔嫡母的妹妹，二人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

宫里的老嬷嬷都说，皇上登基前，原本先皇是属意凤南乔的嫡母嫁进王府的。不知怎么的，后来她被指婚给了三王，这才将她的妹妹许给了皇上。

荣妃嫁进王府后起先倒也得了几分宠爱，也有过身孕，但孩子并未出生便胎死腹中。

此后她便心灰意冷，即使是后来凤灵栖的母亲，也就是先皇后进府后一枝独秀，其余侧妃侍妾都想尽办法争宠，她也从未有过一句怨言，从不拈酸吃醋，表现得十分得体。

因此皇帝也对她另眼相看，登基以后虽给不了她许多宠爱，她的位份却是仅次于皇后的。

后来皇后薨逝，荣妃也就自然而然接下了宫中一应事务，这许多年也都是兢兢业业，从没有半句怨言。

……

凤灵栖得了消息，起初还想不明白，后来回忆起林楚非与她说的那桩陈年旧事，心中便明了了几分。

她叫来了流星与秋月，叫她们吩咐下去，知会各宫娘娘，就说自己要办个赏菊会，请宫里的娘娘们都来参加。

这日，秋高气和，天光湛湛，秋天的日头明朗却不刺眼。凤灵栖坐在上座，荣妃坐在她的左侧。其余众位娘娘见礼后各自落座。

只见御花园侍弄花草的工匠们搬着一盆盆精心照料的颜色各异的菊花到众人面前。

娘娘们纷纷啧啧称奇，就连凤灵栖一时间也看得眼花缭乱。

赏花过后，众人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一同饮茶吃点心。

荣妃拿起桂花栗子糕抿了一口，面露赞赏之色。

“早就听闻皇女宫中的厨子手艺非凡，寻常材料也能做出新奇的菜肴来，没想到在点心上也有这般造诣。”

“荣妃娘娘有所不知，我家皇女前些时日醉心厨艺，许多法子都是皇女亲自研制了这才告知厨子的呢。”

凤灵栖正想开口，却被秋月抢在前面，面露愠色，见又见秋月还想开口，便一拍身侧石桌，厉声说道。

“主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秋月见状立马跪下认错。

众人见皇女生气，纷纷放下茶杯点心，出言相劝。

“皇女莫要与下人计较，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是啊皇女，下人做错事，赏顿板子送出宫就是，何必为难自己呢。”

荣妃也随声附和道。

“荣妃娘娘所得是，只是本皇女生平最恨多嘴之人，何况在这宫中，万一不小心说错了话，那自己丢了性命是小，倘若累及旁人，岂非是我们做主子的之过？荣妃娘娘您说是不是？”

凤灵栖见荣妃伤口，便意有所指地说道。

其他众位娘娘虽说不得宠爱，但在久在深宫，那察言观色的本事一个个也是练地如火纯青。

见凤灵栖言语间夹枪带棒，硝烟弥漫的，原本叽叽喳喳地众人都不敢言语，纷纷禁声。

便是有脑袋缺根铉的想在此事出声，也都被身边的人给拦了下来。

荣妃此时自然也明白凤灵栖是有意安排了这场好戏，只为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

只是她身在高位多年，虽不得皇帝宠爱，其他人却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她又掌管后宫事务，其余妃嫔少不得平日里对她上赶着巴结。

没想到今日会被个小丫头怼地让她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

“是，皇女教训的是，都是本宫不好，是本宫优柔寡断，不及皇女雷厉风行，处事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