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里，赵建国饿得只剩下骨架子，皮包着骨头，皮里再装着满袋子的酒水。

赵小石入狱后，他更加消沉了，更加沉重了，躺在烂床板板上，似乎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无债一身轻的我买了几斤牛肉回家准备庆祝一下的，看到这个样子。

不由得火大，揪着赵建国的衣领便把他提了起来。

大怒。

“赵小石是你的儿！我不是？哪怕我死了！你也不会如此是吧！他赵小石不过是坐牢而已！我赵小虫为你去抢钱做手术坐牢你可曾掉过一滴泪！”

“他不过是做几年劳而已！”

“我呢？我赵小虫呢！做牛做马这么多年！究竟得到了什么？”

我歇斯底里叫着。

把他一把丢在了地上，他像狗一样爬着，已经醉到不像人了。

靠酒养着。

好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度糟糕。

嫉妒还是委屈伴随，我又感到极度地撕裂般的痛苦 。

他赵建国只是冷冷盯着我，任凭我打他骂他，失了魂儿一般。。

“都是也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家才毁了！”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

他口中不停念叨。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到底是不是！”

我紧紧抓住他的衣领，疯狂地怒吼质问。

他眼神涣散，不停摇头，淡淡道：

“不是！你不是我儿子！小石才是！小石才是！”

然后我看着他有些疑惑，他去翻箱倒柜，在他的房间里一个老旧黑木箱里找到一张泛黄的纸张。

他轻轻放到我面前，我看着上面的字。

逐渐狰狞起来，无声的锤击打着我。

然后敲碎整个心脏。

赵建国是蒙昧的，眼神是麻木的。

但是这张纸上清清楚楚写着收养证明。

收养人：赵建国，孙谷美

被收养人：赵小虫

我是被收养的？

我恐怕脑子空了半个小时，盯着赵建国，他已经彻底清明了。

“不信吗？”

他转身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弥勒佛绿翡翠吊坠。

“这是你当年被捡到身上所佩戴！”

我接过那吊坠，直呼不可思议。

上面刻着两个字：“月！”

“假的！你骗我的！老爹，你骗我的！对吧……”

我突然镇定了，一般认为这是赵建国的恶作剧，笑了起来。

屋里瞬间吹进来了阴间的鬼风，赵建国仿佛又苍老了五岁。

青白的发丝在颓废地飘散。

他这样很认真，很真诚看着我。

“小虫！对不起！你不是我儿子！”

你去把你母亲留给你的荷包拿来。

当我把荷包从我枕头下拿来。

“撕开它！”

我犹豫了一会儿，撕开了荷包。

里面有一张泛黄的纸条。

小时候孙谷美就给我这个荷包，我问她里面封存着什么，她告诫我一定不要解开它，待到时机成熟她会让我打开的。

于是，几十年以来我一直把它放着。

如今，孙谷美死了，赵建国告诉我这是打开的时机？

纸上写着：“去找敖婆！”

只有这四个字。

我还是不相信，这一切颠覆我的认知。

“假的，假的吧！”

我随手把纸丢在赵建国脸上。

他很想让我相信，但是我就是不相信，我就是他赵建国和孙谷美的儿子。

“你的叔叔伯伯都可以作证！你可以去问问他们！”

赵建国从未对我如此和善。

“就算是真的！为何现在才告诉我呢？”

“小虫！我可以放你走了！我觉得这么多年，对你也不咋地！你也够可怜了！所以你想走就走吧！我老赵也不是铁石心肠，赵小石的债务就由他自己偿还吧！”

老赵如今很诚恳，似乎良心发现了。

我还是不相信。

转身就出去逛了整个下午，挨户窜门儿，他们都不待见我。

阳光正好，春意盎然，真是美好的世界。

傍晚我回到家，桌上已经摆好了煮好的热腾腾的牛肉。

赵建国坐在那儿，很奇怪没有喝酒。

只是很和善看着我，就像我小时候他偶尔对我露出的宠溺那般。

只可惜我感觉不那么真切，这一切，在我看来很别扭。

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们很平静地吃完了一顿几年来和气的晚饭。

他也没有喝酒。

我告诉他赵小石的账已经还完了。

“怎么还的！”

他很惊讶！

“这你别管！总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