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的第一场雪，我跪在了归芳阁的房门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场雪落下，落在我蓝色的衣裙上。

红色的血也流下。

笑笑来看了我几次，他总是哭着让我向秋椀词服软，可是我没有听他的话，他又陪同我一起跪，被我一阵骂了之后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我先前在无净门关系比较好的冬曲儿来找我，她拉开衣裙，半蹲在我旁边，没有劝我服软，只是语重心长的说道:"楚姑娘，有些东西不能够勉强，感情这件事更不可以。"

我知道她本来就喜欢秋椀词，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是愿意和我说话，她轻轻的为我抚去了头上的白雪。

等到她要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开口道:"冬姐，谢谢你对我说的话，我记住了，我也想对你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你的朋友。"

冬曲儿有些发懵，我也只是点到为止的说了这句话，我不想让她知道她这悲惨的一生都是因为秋椀词，我看着她还不能完全动弹的手，知道要不是因为秋椀词的话，只怕她现在也是在江湖上能够叱咤风云的人物，而不是在庭院里孤独终老的人。

她勉强一笑说道:"我知道了，我们永远是朋友。"

我没有想到这个笑容是我见到她的最后一个笑容，后来的她没有了笑，只有无边无际的痛苦，以及在那个空荡的房间里用一杯毒酒了结自己的一生。

我跪得浑身没有了知觉，但是整个身体还是直直地立着的，我不会同他认输，既然他不原谅我，那我就在这里跪到死。

我记得那日再见他的时候，他依旧冷面清风，只是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里有了一丝温存，可是只是片刻就没了。

他冷漠地说道:"你不应该回来的，当初没有杀你，是因为漠然心慈手软。"

他旁边的范漠然脸色一变，有些不自然。

我知道他嘴硬，不愿意说出实话，他之所以让范漠然来杀我，无非就是知道范漠然不会真的对我下杀手。

秋椀词啊秋椀词，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承认你的真心啊？

他的右边是那个傲娇美人杨花月，她冷冷看着我，似乎在挑衅，也在宣誓着她的地位。

笑笑看出来后，就说道:"杨花月，你在干什么？你之前在洛河就想要杀了阿楚姐姐。"

杨花月不紧不慢的说道:"门主恨死这个人了，我就算杀了她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她还好好地在这里站着的。"

秋椀词和范漠然的脸色都是一变，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得失利弊，只是我现在真的好想单独和他说说话，说出我内心的歉意和后悔。

可是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冷淡道:"以后，你依旧是无净门的人，但是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你滚回你的无净门去吧。"

他一甩白袖，就如同这满天的飞雪一般离去没有痕迹，我应该早就知道他是一个从来没有感情的人。我怎么就是要期待这些呢？

我虚脱无力地倒在笑笑的怀里，笑笑还想去找秋椀词解释，我却拦住了他，我无力地说道:"我有办法，你先带我回归芳阁。"

笑笑半信半疑，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背着我回到了归芳阁。

我在归芳阁的第二天，就下起了雪，冬日里的这场雪，还真是来得很快。

我跪在这里不知道很久，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了，我身体从侧边倒了下去，本以为会重重地倒在雪里，被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单手抱着我，冷漠的眼里有了说不出的复杂感情，我知道我赌赢了，他还是来看我了，那一刻我的心里是开心的。

我没有起来，就这样躺在他的臂弯中，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暖。

他冷道:"你以为你跪死在这里我就会原谅你了吗？听着，你必须为我好好活着，为我杀尽所有的敌人。"

我呵呵一笑:"恐怕不能了。"

他脸色一变，用内力探了我的身体，这才发现我全身都没有内力，他不敢相信:"怎么回事？这世上还能有人废了你的内力？"

我不知道他是心痛还是震惊，只是我虚弱的没有了力气，只说出一句"冷"，就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

……